朝丞相无意中道出了惊人一语,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朝雪鸢的心是不停地震颤着。她回忆着过往一切,越想都觉得不对劲。
为何那愚钝懦弱的朝卿歌会突然之间变得雷厉风行,原本看都不敢看二王爷一眼,爹寿宴时却主动与他同行,还故意让二王爷来看她的丑态。
若换做是以前,她绝对不敢接近二王爷,也绝不敢迈入她在院中一步。
朝雪鸢越想越害怕,她冲向了主院里,将那憔悴哭的不成人形的娘死死钳住:“娘,是朝卿歌设计的!一定是她,她不但要害大姐姐,还要害你跟我!我们要想想办法不能再这么下去,不然我们母女三人都会死在她手里!”
她永远不会忘记娘是怎么让人把她扔上马车将他运到郊外准备杀之而后快,她也不会忘记过往娘是如何刻薄她母女。如今朝雪鸢,一朝得志,一定会将所有一切都加倍报复在她们身上!
“够了!我难道我不知道是那贱丫头下的手吗?”苏氏狂叫一声,双目瞪大披头散发,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朝雪鸢连忙上前又是抓住她:“我们不能让她活着,她一定要死,不然死的就是我们!娘,你还不明白吗,她不是朝卿歌!绝对不是!”
原来的朝卿歌不敢大摆空城计,诈称自己与王爷私会,跟她耍猫腻!也根本不会念诗,更不会变什么戏法。见了跟便像看见猫的老鼠,在帝后面前不会有那样的风采!
苏氏被这一语彻底惊到了,她双目震颤也开始回忆起来,确实朝卿歌变得非常不一样。如果玉霞真是她害得,那就是她假借二王爷之命,送了假书信将玉霞引到那屋里。
假传亲王命令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朝卿歌敢做到如此!苏氏忽然是被雷击中的回过神来,呢喃道:“快备马车!我们去找你舅舅,眼下只有他有办法能够除掉那个贱丫头!”
朝雪鸢听到舅舅二字,她面色有几分惶恐,但也是连连点头。
苏氏乃名门出身,但他们一族乃商贾出身。这生意人除了做正当生意之外,私下还得勾结一些地痞流氓来护门。就算不寻庇护,也得结交当地的舵把子,不然那生意绝对没法做。
苏氏在城中有一个异母同胞的弟弟,名叫苏义。这名字绝对是人不如名这个人,在生意场上出了名的贪财重利,从不给旁人一丝一毫的便宜,锱铢必较,一文钱都要给你算个清清楚楚。
在城中,他们苏家仗着丞相府门第,生意越做越大,苏义也越发的张扬傲慢,目空一切。
听说匆匆忙忙赶来,他是吃了一惊,对着身边的娇妻美妾道:“把你们的金银首饰都收起来,衣服也换上最下等的绸缎。要是你们的妆容簪钗被看上让人拿走了,我可不给你们买。”
闻言一帮娇妻美妾是如被火烧了的鸡,一哄而散,竟是没有一个人留在前厅陪他见客。
苏义对此也并无不悦,反正别让他人占去便宜就可,这些女人还会来讨好自己。他命人泡上最一般的粗茶,这才让管家将姐姐请进来。
“阿义!”苏氏双眼肿如核桃,神色苍白,走进来步履虚浮,几乎是要站立不稳。
苏义被姐姐这憔悴苍老的模样吓了一跳:“姐姐,这是怎么啦,怎会成了这般模样?”他心中也是害怕起来,看来这摊上是大事了。
朝雪鸢扶着娘坐下,畏畏缩缩在一旁不肯开口说这个事。她也不知从何说起。万一说错了哪句话对姐姐不敬,娘责骂起来她吃不了兜着走。
“弟弟可有认识什么道上的人!”苏氏双目瞪大,杀意重重,“有一个人想要姐姐的命,不是她死就是我死。义弟若不帮我,只怕再过几日,你我姐弟二人便天人永隔了!”
苏义惊得手中的茶都险些摔碎在地,姐姐嫁了丞相府,做的还是主母,还有什么人敢要姐姐的命,这难道不是公然跟丞相府做对吗!这丞相府都招惹的人,他又有几条命去拼?
“姐姐,咱们苏家早就改行做正经绸缎生意了。这哪还算是什么道上的人啊?”他舌头震颤,眼里还有几分畏惧。
忽然,苏氏红了眼,邪笑起来。
“义弟,你自幼就是个贪生怕死的,看来是不打算帮我了?”她太了解这个弟弟,见他那眼神飘忽,就知他心里打的是明哲保身的主意。
苏义不语,低头喝茶遮住自己的脸。
“别忘了那丫头当初是你命人将它运到山野上,那买凶杀人的事,儿你也别想脱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