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一阵鸡飞狗跳,这本朝开国以来从未有人在内阁这样的重要地方高声喧哗,没想到这一闹就闹了大半天,闹的还是丞相夫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抬我!我是陛下册封的丞相府诰命夫人!”苏氏披头散发乱叫着,双目睁大,惶恐而又愤怒。
朝丞相面容铁青,甩了甩袖,不耐烦朝阁内走去,再也不看那疯婆子一眼。
对于一个让自己丢脸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不会有丝毫怜惜。无论她曾经多么的温柔贤淑,此时此刻都与疯子无异。
“小女之事让夫人大受打击,诸位见笑了。”朝丞相回到阁中,朝着一众同僚抱拳。
其他人面容尴尬,也是说了一些宽慰的话。
“其实夫人误会啦,小女早于那人有情,怕贱内责怪才没有开口说实话。在宫中二人情难自已,这才做了那风月之事,说起来虽有些大不为,但老夫又岂忍心棒打鸳鸯。”朝丞相微微叹息。
他连续摇头,看起来就是一副慈父为难。
其余人点头,脸上似有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朝大小姐不是被用强,而是与情郎在行那云雨之事,这么说他们还是情投意合的。
朝卿歌在一边看了这一场虚伪的假戏,一阵恶心险些要吐了,这就是人心吗?
“那相爷打算如何处置后事,据说那人可是个低贱优伶出身,一个戏子定伺候了不少人了吧?”其中一人开声说道。
文武百官之中,有不少是喜欢龙阳之好的那点子事,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当日那优伶从屋子里被抓出来时,他可是看了个清楚,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是个惹人喜爱的模样。
这样长相清俊的优伶是绝对躲不开公子王孙们的眷顾的。
朝丞相神色一变仿佛听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谎话,面有怒色:“谁说那男子是低贱的优伶,我相府堂堂嫡长女,怎会与那楼里不干不净戏子来往,简直胡说八道!”
众人纷纷发出一阵疑惑的声音,那明明就是楼里的戏子,他们有些人还去听过他唱戏呢。那天他们宿醉在宫中也看得清清楚楚,怎会认错人?
“相爷的意思是那个男人另有其他身份,并不是传言中说的那种人?”一个人站出来开声疑问。
朝丞相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市井传言果然肮脏不堪,竟然有意污蔑小女。诸位同僚老夫且失陪了,我定要查查这放出流言蜚语的是谁!”
他怒而闪身离去,脸色铁青,仿佛有人往他的脸上扔了一团肮脏的泥巴。
其余文武官员被甩在他的身后,眼中也是疑惑碎念起来,都在说他们没有认错,那个优伶绝对是楼里的戏子,但见朝丞相笃定愤怒,又怀疑自己可能看错人了。
只要有一个人坚持谬误,其他人就会以为自己看到的真理是错的。正如谎言重复一千遍就会有人相信,那就是事实。
朝卿歌跟在他那风风火火离去的老爹背后,看着他那高大宽厚的背影,心里的感觉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复杂。
原以为生得这般高大英武的人,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风离夜火烧那放肆侍郎官的时候,他也昂首挺胸站出来揭露那侍郎官的罪行,不怕得罪权贵将他收押入狱。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那一切也都是他出于私心而为,如果那个侍郎官与他站在同一条阵线上,或许他的那些秘密永远不会被揭发出来。
“你们二人先行回府。”朝丞相自己转向了另外一辆马车,脸色铁青。
朝雪鸢不敢多说什么,应声上了马车。
“三丫头如今府里就属你最稳重,照顾好娘跟你大姐姐,别让他们生出了什么事儿。”朝丞相临上车前又转过身来,将朝卿歌拉到一边。
“爹的意思是让我照顾好嫡母嫡姐,那二姐姐呢?”朝卿歌有些不明白这老狐狸是什么意思,自己在府可是最小的,居然要她照顾。
朝丞相看了一眼朝雪鸢那辆马车,眼神里闪现出了一丝怪异:“你二姐姐被方才的争吵已经吓慌了神,夫人将她带大她自然是偏心夫人。你回去找我管家就说我的命令,将一切后院中的事都交到你手里打理。”
马车里的朝雪鸢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朝卿歌对于为老爹的话是在开玩笑,她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哪轮的到她来管家。
朝丞相将一枚私印塞到朝卿歌手里,压低了嗓音:“记住千万不要让她们母女三人生出什么事来,这集日为父有要事要办,回不了丞相府。府里的一切,就由你跟管家把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