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卿歌见那女子实在可怜得很,又确实看不惯这些大汉仗势欺人,还想欺负到自己头上,一时也是张口答应下来。
几个人就这么来到了一处赌坊,朝卿歌那看着满屋子的乌烟瘴气,还有丁丁啷啷的响声,叫骂声,真是像极了那种乌漆嘛黑的地下赌场。
这样的地方她来的少,但不是没来过,毕竟她负责毒杀的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小公子,选一样玩儿吧,就算你什么都不懂,这骰子赌大小总懂吧?”那大汉指着一圈的各种赌桌,最终指了指那赌大小的一桌。
朝卿歌挑了挑眉,正合她意。
“这地方我确实不常来,既然如此,那就赌大小吧。”她装作一副软弱无辜的样子,尽力营造出一副不熟悉的畏缩样。
看到他这一番模样,其余人都是笑了笑。那大汉嗯,开口说道:“小公子是要替这娘们还债,那不如我们便另开一桌吧,这一边儿请。”
口中说着请字,但却没有一点请的意思,朝卿歌几乎是在那几个大汉的簇拥之下来到了一个偏僻窄小的屋子。
直接那大汉取出一个陶瓷碗,还有三个亮堂堂的骰子,往那碗里一扔:“小公子身上有多少钱大可以押,咱们有一赔一,有二赔二。”
朝卿歌猛然怔住了,还以为这赌坊会派一个老千过来捉弄自己,却没想到居然让追债的直接上,这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吧。
她本来只想陪这些人玩玩,没想此时此刻却真的起了一点怒意。
“我身上没有带银子,全今日出来就是看看热闹而已,就赌我这手指头吧。”朝卿歌比出自己一个小拇指放在桌上,脸色严肃。
那几个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原本嘲笑的面容也都僵硬在了脸上。
在这读坊里,有人赌钱,有人堵物,就是没有人赌过自己的手指头,也只有欠债不还的情况下,他们才会威胁着去砍掉赌徒的手指。但终究只是说话吓唬罢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血。
那大汉背脊忽然窜上一股凉意,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借给你十个铜板,输赢另论。”
他给身边一人打了个眼色,那人便从怀中掏出十文钱丢在桌上。
“那就多谢几位大哥了。”朝卿歌看也不看那十文钱,指了指骰子,“第一把我赌大。”
大汉听了,挑了挑眉,将一个瓷碗盖上另外一个瓷碗,叮叮啷啷地开始晃动起来。他们这方式比起吏部那些下直接把骰子往瓷碗里扔的要讲究许多,不愧是在赌坊里的人。
朝卿歌也不管那大汉摇骰子的方式如何讲究,这前面一把他们定是会让自己赢的。这是赌场惯用的手法,让你尝了甜头,等于丢出一个鱼饵,最后拉你沉沦,让你无法自拔。
那大汉很大方,一连让自己用十文钱赢了整整一两。
“小公子手气不错,不如咱们赌一把大的如何?”那大汉见时机成熟,脸色却佯装十分为难。
朝卿歌一直在等这个时候,脸上笑嘻嘻的,也像是尝到甜头的模样:“阁下可是想一把定输赢,以一赔十。如果在下输了,连本带利还你银子,赢了的话便直接替这姑娘还债。”
那大汉眼睛一亮,没想到自己话不多说,对方就将自己心里的话可以说出来了,忍不住笑开来:“小公子果然是聪明人,爽快!我们就这么玩儿!”
他迫不急待地开始摇起了瓷碗,眼睛里满满都是盯着一块儿肥肉的期待。
对风离夜对等亲王来说,十两银子就是九十牛一毛,算不了什么。对君墨染这位有些日进斗金的兵器铺子的少丞大人,也算不了什么。
对于这三教九流的赌坊之人,十两银子足够他们大鱼大肉吃上半个月。眼前这可能不止赢十两银子的肥羊,他们怎能不馋的流口水。
就在瓷碗落桌一瞬,朝卿歌指出暗劲,轻轻在那桌角底下踹了一脚,发出一阵不易令人察觉的震动。
就是这一点震动,让瓷碗里的骰子又轻轻跳了一下。那大汉很大力气将瓷碗落地,自然也没有感觉到这一丝异动。
“小公子,买大买小随意。”大汉又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故意用将大小两个字发的特别重。
这是一种言语的心理暗示,其实那大汉摇出来的是豹子,故意说出大小给对方洗脑。这一招可以说是百试百灵,从来没有失过手。
朝卿歌自然也知道他摇出来的是豹子,但方才她已经暗中改了这里面的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