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压大。”朝卿歌随意说道,活脱脱就是一副仗着自己手气好,为所欲为的模样。
大汉的嘴角已经下不来了,笑呵呵双眼放光:“好!开!”
他大手将那碗拿起,别的不说,这控制点数的功夫他早已练的炉火纯青,从未有过一次失手。
“五六七!”大汉高声念着,脸色忽然变了。
他摇的明明是豹子,怎么会忽然间变成了大呢?五六七点就这么明晃晃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无论他眨了多少次眼都没有改变。
“这么说我是赢了?”朝卿歌闪着单纯无邪的眼睛,单纯的就像一只小绵羊。
所有人瞠目结舌,没有想到自家大哥居然会失手,就连那大汉都满目不可思议,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十两银子就算是我赢了,这姑娘的赌债两清。”朝卿歌嗓音清冷,掷地有声。
她瞟了一眼被诸多大汉夹在中间的少女,朝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到自己身边来。
那少女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她的眼神忽然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唯唯诺诺,也不再害怕惶恐,反而浮上了一丝阴冷。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老子的地盘里耍老千!”大汉不相信自己的赌术会出错,见到眼前那公子得意的模样,忽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看错了人。
这哪里是什么肥羊,明明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朝卿歌见那少女神情变化,恍然间也明白了些什么。这个少女分明就不是被追债的,而是故意到街上去看看能不能遇到一个冤大头。
这大汉也是配合着她演戏,将肥羊故意引到赌坊里来。如果真遇到了哪家富贵公子,一个晚上起码能宰掉一百多两银子。
偏偏今天晚上她就成了那个落入圈套的人。
“骰子是你的,瓷碗也是你的,就连这赌坊都是你的地盘。所有一切我碰都没碰,怎能说我耍老千?”朝卿歌心里只觉得好笑。
大汉一把将瓷碗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耍了手段还不承认,像你这等小人,我们见多了,今日你不赔出个一百几十两的,休想踏出这门口!”
那几个人纷纷拦截在了门口,眼神凶恶,摩拳擦掌。
朝卿歌见那少女对这场面一点不害怕,可见她对这场面也见怪不怪了,果然他们都是一伙的。
“天子脚下都有王法,你们赌坊在没有证据说我出老千的情况下公然对我动粗,那律例法则你们可担当得起?”她手腕中的暗器已在蓄势待发。
大汉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告诉你,你脚下的这赌坊可是吏部尚书令大人的!”
朝卿歌心中一动,脸色恍然变了变。
朝廷命官不得从商,就是跟商家走近一些都会引来忌惮。这林长怎么会公然违反律法做起生意,还开的是赌坊?
“知道你不信,看看吧。”大汉从自己袖中掏出一张发黄的白纸上面有着大大一个红色的方印,赫然就是吏部尚书的大印。
伪造官印罪当处斩,这个印一定是林长印下的,不然这个大汉如此招摇的拿出来,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头放在断头台上。
“知道怕了吧。”大汉冷笑一声,“小子,今日这赌术我是栽了,可是你也休想得逞。”
他抬起手挥了挥,身后几十个人如潮水般涌上来,将朝卿歌团团围住。每个人都身长七尺,瞬间将她包裹在内。
朝卿歌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唇角微微上,扬荡出一抹怪异的笑,抬头看着那大汉:“本来我只想随便玩玩,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大汉瞧见她脸上的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七上八下起来。怎么这骨瘦如柴的小子没有被吓得痛哭流涕,反而还有些高兴?
不多时,小屋内传出一声又一声的闷哼,还有身体重重倒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吓得魂不附体的惊叫,叩头求饶的声音。
赌坊里喊大喊小的声音此起彼伏,嘈杂纷乱将那屋子里的动静统统掩埋。
朝卿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衣服没有一丝皱褶,甚至没有染上一层灰土。
她看着方才还在耀武扬威的大汉,此刻正像狗一样趴在自己的脚边连连求饶,嘴角冷笑摇了摇头,这种狗腿子她可见多了。
“既然这个赌坊是林大人开的,怎么说我都得给他一点面子。”朝卿歌将地上飘落的那带着官印的宣纸捡起来。
“但是你得给我说句老实话,不然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她冷冷低语,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