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我，又看看赵凌。
「你们，你们为何又在一处？」
赵凌推开他：「与你何干？」
这一幕恰好被前来寻陆衡的林妍看见，她跑来护住陆衡：「赵凌，我都说了与你断绝来往了，不要再纠缠不休。」
我与赵凌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觉得他二人神智有异。
林妍手上提着为婴儿准备的物什，我猜测陆衡应当是陪她出来采买的。
「走吧。」
我和赵凌刚要迈步，陆衡却又甩开林妍，死缠烂打地跟了上来。
「苏柔，我们重新开始可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
他那张瘦脱相的脸上满是泪水，看着就令人不适。
林妍丢下东西，一面拉扯着跪在地上不断求我的陆衡，一面歇斯底里地叫嚷。
这般场景真是很丢人。
14.
林妍猝然向我扑来，我一时束手无策，幸得赵公子眼疾手快，将她拦下。
她挺着隆起的腹部，在街上疯癫似的嚎叫：「苏柔，你这不知廉耻的狐媚子，勾引我夫君，勾引自己的姐夫，你这贱人！」
她言语粗鄙，神情狂乱。
我不禁暗自思量，昔日那个爱慕虚荣、顾及体面的林妍怎会沦落至此。
我抬手掌掴她面颊，见她仍欲出言不逊，我又反手一记。
「可清醒了？若还未清醒，我可以再继续。」
她欲还手，却被赵公子钳制住动弹不得。
「苏柔，我必不与你甘休！」
我挑眉道：「看来还未醒悟？」
我又重重一掌落在她脸上。
而陆衡自始至终都未曾出言维护她。
议事完毕出来，我发现几封家书已然送达。
拆开一看，尽是爹娘所写。不用细想也知是因我打了林妍，他们特意遣人送来训斥我。
方才议事，东家让我准备远赴海外开拓市场，我已应允。
此后我也不打算再回来，与他们也不会有太多牵连。
想到此处，我展开信笺，字字句句皆是对我的诅咒。
最后他们二人都说了，要与我恩断义绝。
「逆女，从今往后，我们就当你客死他乡了。」
「今日你敢对你姐姐无礼，来日你便能对我等大不敬，我等岂能留你这般不孝之女。」
我嘴角微扬，将信笺尽数付之一炬。
临行那日，赵公子亲自驾马车送我去码头。
半途中忽有人拦住去路，竟是陆衡。
幸得赵公子及时勒住马缰，不然今日他非死于马蹄之下。
赵公子下车如拎小鸡般揪住陆衡的衣领将他摔在路旁：「你这厮若要想寻死，别处寻去，莫要死在此处连累于我。」
陆衡的目光却始终凝视车内的我。
他出现得如此蹊跷，定是早已在此处守候多时。
「滚远些，莫要脏了你爷的新车。」
赵公子将他丢到一旁，陆衡却又爬起来，挡在车前。
他此番作为，无非是想见我一面。
我看了眼天色，懒得与他在此耗费时辰。
我下得车来，立于他身前。
「有话快说，说完速速离去。」
陆衡状态比之前更糟，连说话声音都嘶哑了：「莫要离去，好不好，莫要丢下我。」
「说完了？」
我不耐烦道：「那可让开了么？」
转身准备上车之际，陆衡突然冲到河岸边。
河岸下是湍急的河水。
15.
「苏柔，我求你了，莫要离去，是我错了，我当真知错了。」他威胁我道，「你若随他离去，我便从此处跳下去。」
蠢货。
我气极反笑，唤来附近的官差。
待官差到来，我说明情况后，转身上车。
透过车窗，我瞥见陆衡看着我离去的背影，眼中尽是绝望。
赵公子看了眼身后，冷着脸道：「他当真跳下去了。」
我漠然移开目光：「有官差在，死不了，莫要管他。」
登船前，赵公子唤住我。
「苏柔，你说我若追求你， 你会应允么？」
这些时日的相处， 不得不承认， 赵公子实非林妍口中那般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我们已然成了颇为投契的朋友。
但也仅能止步于朋友这一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