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嘴唇也没有血色,就那样睡着,一动不动,和平日里蹦蹦跳跳的她丝毫不一样,煦里觉得心里难受。
燕阳羡简单替荆溪收拾了东西就带着她连夜赶回去了,到那时所有人都才知道每天在药房里忙忙碌碌的人原来就是王妃。
只是觉得那个小小的人做事情一丝不苟,认真又严格,现在才知道她原来是王妃,所有人都唏嘘。
燕阳羡一直抱着荆溪,荆溪途中醒了一次,路途颠婆,煦里亲自赶车,荆溪觉得睡得不舒服,皱着眉头轻轻的哼了一声。
“这是哪?”
“我们要回去了,别怕,我在,煦里也在外面。”
荆溪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喃喃的说了一声。
“我想回家,想白洛姐姐了,你带我去见她,我一定要见到她。”
燕阳羡觉得自己的眼泪第一次要绷不住了,亲吻了她的额头。
“好,我带你回去,我们去见白洛,荆溪,你别睡了,你跟我说说话。”
“好,可是我好困啊,怎么办?煦里呢?他在哪?”
煦里听到荆溪在喊他,燕阳羡握着荆溪的手,轻轻的放在唇边。
“他在的,你别急,要他把车停下来吗?”
荆溪点点头。
煦里也听到了,就把马车停下来,撩开帘子。
“公主,末将在的。”
荆溪笑着,可是那样无力。
“我不是你的公主了,煦里啊,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情没也做到。是我不好,一直给你惹麻烦。”
荆溪笑着,很努力的想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可是笑容很牵强,在燕阳羡的怀里蹭了蹭。
“我好累啊,我睡一小会儿,到家了记得喊我。”
“不,荆溪,你不能睡,你和我说说话。”
荆溪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着。燕阳羡紧紧的抱着她,生怕下一秒荆溪就不见了。
“煦里,快走。”
声音很沉,几乎是压低着声音说的,燕阳羡很努力的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还是暴露了他的慌乱。
煦里连忙赶着车赶回去。
虽然快马加鞭也还是要走好几天。
荆溪已经一整天几乎都在睡了。燕阳羡已经慌乱得不得了了。
这日到了打电话一片竹林,远远的听到有马蹄声,燕阳羡和煦里立刻提高了警惕。
还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提前走了,不过也不排除是杀手的可能。
“王爷你带着公主先从小路走,我过会儿去追你们。”
燕阳羡觉得把煦里一个人留下有些不仁义,可是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荆溪,也只能这样做了。
“好,我在前面等你。”煦里点点头就提着剑往前冲过去了。
燕阳羡带着荆溪走了,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等着煦里,他现在受了伤,荆溪又成这样了,他实在是不能带着荆溪去冒险。
煦里过去时却发现那也是一辆马车,赶车的是阿四,从车里探出头来的竟然是白洛,煦里吃了一惊。
“北成王妃?”
白洛跳下车,下车把帘子撩开,随即玉虚道长也从里面下来。
煦里看见他就像看见了救星。
连忙单膝跪下去,以大凉的礼仪像玉虚行了一个礼。
“请道长救救公主。”
玉虚的神色也不怎么好。
“将军请起贫道此行来就是为了荆溪了的。荆溪在哪?”
煦里带着玉虚和白洛追上了燕阳羡,燕阳羡看见玉虚的表情和煦里一样。
“白洛,你怎么来了?”
“玉虚道长跟我说了荆溪的事,我才知道原来她瞒着她的病情去找你,只是玉虚道长算出她有此劫,我便跟着来了,荆溪怎么样了?”
燕阳羡摇摇头,看起来也十分憔悴,想必是为了荆溪操碎了心了。
“这几日越发不好了,整日昏睡,前几日还有醒过来的时候,现在只一天醒一次了。”
玉虚撩开帘子,皱着眉头看着荆溪。
“前面不远处有客栈,我们先在那落脚。”
几人到了客栈燕阳羡把荆溪抱下车,玉虚给荆溪用了自己新找到的方法。
“我也不知道这法子有没有用,这法子已经失传许久了,只能试一试了。”
除了这个办法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众人都等着玉虚的结果,荆溪吐了一口黑血,剧烈的咳嗽起来,燕阳羡连忙去给她拍着背,越来越多的血从她的嘴里流出来。
白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吓人的场面,吓得哭起来。
“道长,荆溪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了?”
玉虚不说话,一直看着荆溪,等着结果。
荆溪吐了血又昏睡过去,玉虚给她诊了脉,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好了一些了。
“已经无生命之忧了,只是这蛊毒依然没有除尽,这法子只是暂时的,随时还有可能再发作。”
“那怎么样才能完全除尽蛊毒呢?”
这才是燕阳羡最想知道的事情。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找到这下毒之人,他一定是有解药的,只有拿到解药才能完全解干净这毒。”
燕阳羡轻轻的闭上眼睛。
“好,我就是掘地三尺也有要把这个人找出来的。”
荆溪吐了很多血,身体太虚弱了,连着睡了几日,都是燕阳羡和白洛轮着照顾,好在气色渐渐的好了许多。
煦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日在廊上吹一支陨,气韵忧愁,透着无限的哀愁。
“为何吹这么悲哀的曲子?”
玉虚拍了拍煦里的肩,在他旁边坐下来。
煦里看了他一眼,见玉虚脸上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知道他一定也是没什么事,又接着吹起来。
吹了几首才停下来。
“你喜欢荆溪是吧。”
玉虚捋着自己的胡须,没有看他,微微笑着,煦里只是淡然的笑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那你为什么不带她走,让她卷入这是是非非里,日后荆溪还会遇到更多的劫难,你也打算就让她再受苦吗?”
煦里看着他,在他们大凉,天是最神圣的东西,这一刻他看着天,想到的依然是荆溪。
“她不会快乐的,而且我凭什么带她走,我只是他的护卫,一辈子都是要守护她的,所以,她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保护好她,就是我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