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屿知道这消息传到京城定然掀起了大风波，他也决定冒一下险，回京城拿回虎符，名正言顺让军队听服于他。
非凡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有一半虎符现在在建宁那里。明日我可以帮你取来。”
衡屿也有些惊讶，“她怎么会有虎符？”若说之前的摄政已经让建宁完全失去了在皇上皇后那儿的欢心，那私盗虎符这件事皇上皇后得知定然饶不了她。
“你别担心，那虎符是皇上给她的。少有人知晓这件事情。”非凡明白他的担心，“大概是因为愧疚吧。”非凡不无嘲讽地补了一句。
衡屿饮了一口茶，脸色沉重起来，“你慢慢说给我听。”
“你和建宁新婚不久，皇后就授意让你前去战场，皇上虽然照做了，但有些愧疚你们。就把一半虎符给了建宁，说是万一以后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她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皇上对建宁还是极好的，只是不知道这好究竟是演给谁看的。
衡屿喉结滚动了一下，发音有些艰涩，“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回来了。宁愿让她再多担心我一会儿。”
非凡想给苏宛与他所说的，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衡屿，“她流产了。皇上皇后都为她惋惜。但她年轻，将来应该还能再怀胎的。”
“建宁她有孩子了？”衡屿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孩子没有了？她会不会很伤心？”
“小晚前段时间带她去散了心，现在心情应该没有那么抑郁了。孩子是意外流掉的，你别往心里去……”衡屿若知道建宁是被人下了毒才流掉孩子的，还不知道以衡屿那么冲动的性格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衡屿突然提了两壶酒过来，月夜清冷，清辉投射在树枝上，树影婆娑斑驳。他突然解开了自己的衣裳，非凡看见他胳膊上缠了纱布，丝丝血迹渗了出来。
衡屿端起一杯酒，洒在地上，神色庄严而肃穆，“我衡屿今日在此发誓，一来不愧疚国家，谨聆父亲教训，做国家肱骨，一心一意为国。此生不破戎族，绝不回京！”
洒第二杯酒，面前黄土上湿漉大片，衡屿眼神坚定，“二不负娘子，记携手，铭笑颜。让她一生安宁喜乐。我愿双手奉上我的所有，换她笑颜如故！”
“三不忘家族，振兴声望，为家族挣功名！”再洒一杯酒，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豪迈饮下。
非凡也陪他饮了一杯，心中好像有一股热情在激荡燃烧。
这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兄弟啊，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纨绔的少年郎了。
“明日就拜托你去建宁那里帮我取一下虎符了，不要打她知道我回京了。”
“好。”非凡应下，继而帮他处理伤势。
非凡一宿没有回府，苏宛也担忧了一夜。
她早早就醒来了，一睁眼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春华非凡有没有回来。
春华看着她眼睛里的红血丝，有些心疼，但还是摇了摇头。
“那昨夜宫里可曾传来什么消息？”京城是真的快要变天了么？那自己的计划……
“昨夜宫里平安，皇上皇后休息得极好。”春华如实回答道。她们的势力伸不到宫里去，她现在所得知的消息还是成贤告诉她让苏宛安心的。
苏宛松了一口气，那既然宫里无大事发生的话，那便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威胁到非凡的安全了。
“我今日要去柳家一趟。”苏宛道，“你帮我备好马车。让王叔多注意些，最近有人盯我们的举动盯得很紧。”
“小姐去柳家干什么？”春华觉得有些奇怪。
“是时候该拜访一下柳小姐了。”苏宛已经想好了要带什么礼物前去了，既然柳香蓉崇佛，那就送一串紫檀佛珠好了。
备好了礼物前去，也正巧柳香蓉今日也在家。
得知县主前来拜访自己的消息她也吓了一跳，说话甚至有些结巴，“她……她怎么会突然找上我？是不是我跟四皇子最近走得太近了……”
柳华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他安慰有些慌乱的妹妹，“别想太多。我曾经接触过这位县主，她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无论她问你什么，你只要如实回答就好了。”
柳香蓉点点头，整理好衣裳后去侧厅见了苏宛。
一位身着单薄粉红色衣裳的少女正坐在座位处淡然饮茶，柳香蓉没有想到，这位县主大人居然这么年轻。
她脸上带有婴儿肥，肌肤胜雪，眼睛灵动，似乎饱含情思于其中。看上去也是一副亲切好说话的样子。
柳香蓉朝她微施了一个礼，在她身旁坐下。
“你别紧张，我这次来是想与你说一些体己话的。”苏宛微微一笑道，她看到刚才柳香蓉在见到自己第一面时一直捏着自己的衣角，还会不自觉地吞咽口水，就知道她有些紧张。
柳香蓉回她温婉一笑。
“我想向柳小姐打听一个人。”苏宛开门见山，“孙晗菱，柳小姐不会陌生吧？”
听到自己好友的名字，柳香蓉也愣了一下，“县主认识她？”
“见过一面，感觉她给我留下了挺深刻的印象，特来打听一下。”苏宛笑容真诚。
“她的家离这儿不远，是母亲把她抚养长大，但谁也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她性格被别人评作泼辣，但我与她相处够久了，发现她也只是一个特立独行真性情的人。”柳香蓉这一番话回答得中规中矩。
没有暴露好友什么特别的缺点，也顺了苏宛的要求。
苏宛点了点头，“那你们认识有多久了？”
“以前她母亲是我乳母，那时候她年纪也小，得到我母亲同意，经常会将她带进府里来。我们应该算很小就认识了吧。”
“再有一件事，我想柳小姐应该也会清楚一些吧。但问出来却有些冒昧……柳小姐可有一个早已失散多年的姐姐？”
提起那人，她的心里还是会有一阵阵痛。
总有一天，她一定会亲手为她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