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是为阁主的事情烦心?”要不然他真的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一向自诩潇洒的才云三露出如此的神情。
“我在京城收了一个关门弟子,下青州之前给她布置了功课,怕过时间她容易偷懒,偏偏又不能回去考查她的功课。”才云三笑道,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
有人在走廊里的柱子后偷听。他耳力尖,听到了那脚步声。
容介耳力不及他,四周只桌上点了灯,光线还有些偏暗,他没有发现有人正在偷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前辈明明是为阁主的事情忧心吧?”
才云三佯装地叹了口气,把一杯酒倒在桌子上,用手指蘸着酒水写了二字,笑而不语。
“好好好,那我就不再提阁主的事情了。对了,前辈那个关门弟子也是个女娃娃?天资定然聪慧吧,要不然您也不会收作关门弟子了。”
才云三主动给他满上了酒,“对啊,那丫头是聪明。今年应该刚十四岁吧,可是已经能炼制出了只有我师父才能炼制出来的葆颜丹,实力不可小觑啊。改日也该让小师妹见见这丫头了,师妹总跟我吹嘘她的医术有多好多好,还拿易容丹与我炫耀,这要是见到了我那徒弟,肯定羞愧难当了。”
容介个微微一笑:“十四岁医术已经如此了得?”
“是哪一家的孩子啊?”容介慢悠悠地把剩下的话也问了出来。
得到了自己想要打听的消息后,迎风也不敢多待下去,这边常有人巡逻守夜,她一不小心很可能就会被别人发现。
她回到房间后把这件事情与韩晴一字不漏地说了。
“你说的是真的?他真的那么说?”易容丹和葆颜丹,若这两种丹药都有人可以炼制出来了的话那主子那边……
她亲自磨磨,提笔在纸上写了几字后突然意识到些许不对劲来,又反复确认道:“那个才云三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太子亲自问他的问题你总不能欺瞒太子吧?”迎风以为她是在担心才云三所言是虚的问题。
韩晴也不再多问些什么,很快把信上剩下的内容也写完了,把信对折好装进了一个信封里,她把信封交给迎风:“明日去老地方。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迎风忙不失迭地点头。
第二天又是个大晴天,阳光和煦温暖,枝头柳梢又添绿意。
非凡看书看得有些乏了,刚抬头往窗外望去,就看见一抹倩影在梅树下攀摘着梅花。
他叹了口气,看来今日这书是彻底看不完了。
同一枝头上花开两朵,却是两种不同的颜色。这样的梅花倒是少见,苏宛便想着要去把这梅花摘下来。只可惜那枝头实在太高了,她踮起脚尖来还差了一些距离。
她又努力够了够,踮起脚尖,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突然腾空了一般,自己被人拦腰抱起,指尖也很容易触到了那枝梅花。
非凡略带笑意的话语传来:“不是想要吗?怎么还不摘?还是说想要我抱你多久?”
苏宛脸一红,她居然真的就这样被非凡举了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
她伸出手去把梅花折了下来,脸还是有些红:“好了,我摘到了,你把我放下来吧。”
“嗯。”非凡应道,放在她腰间上的手却是一旋转,竟是抱着苏宛转了一圈,最后将她轻轻地圈住在了自己怀着。
她新折的几枝梅花横亘在两人中间,散发出幽幽的香气来。
“很漂亮。”非凡看着她红红的脸颊,心想她这动不动就害羞的习惯没有变啊。“我是说花。”在苏宛颇为惊讶的眼神里他补充上后一句话。
两人牵着手在梅林中散步,落花缤纷,如此穿梭于梅林中倒另有一番趣味。
“与梅花相比我好像更喜欢桃花哎,以前我还住在家里的时候,院子里就种有两株梅花,春季桃花盛开了,远远看去就像一团一团粉红的云朵般,比天边的晚霞都要好看上几分。下花瓣雨的时候就更加好看了,地上铺的是一层桃花花瓣,我娘亲就坐在桃树下弹琴……”
她唇边的笑容突然顿住了,娘亲……
非凡停住脚步,问她:“想她了吗?”她娘亲还在的时候她应该只有四五岁的光景吧,却把这件事情记得那么牢,看来林雯雪在她心里也占据了挺重要的地位。
“说不想那应该是假的吧?可是我连我娘亲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了。”苏宛有些失落地说道,“我印象中的她总是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她对谁都很好,就是不常笑。至于爹爹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真要算起来这其实还是个小小的遗憾呢。可惜当年的人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包括林榕也早就走了。
“你还有我。”非凡心疼地把她揽入怀中,“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是你的亲人。一辈子不离不弃的那种。”
他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在她难过的时候照顾她,在她开心的时候陪她一起大笑……但今后余生,这些他一定不会缺席。
“虽然这件事情你可能不是很想听,但我还是想和你说一下。”非凡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父亲……白宿的祖籍原来是青州,现在就住在青州,你要去见他吗?”
“他为什么会在青州?”苏宛在清风观的那些日子里,对外界的消息传闻不常能打听到。而且非凡也在就纷纷过府上的下人,让他们不要在苏宛面前提及此事。
非凡把他被削官还乡的事情原委告诉她,并再次重复了一次刚才的问题:“你要去见他吗?”到底也是她名义上的父亲,说不定她还有什么想要问白宿的。
苏宛抬头撞入他的眼眸,她的眼睛湿漉漉的,饱含无辜和深情
街坊邻居都说他一个人生活挺可怜的,本来被送下青州的路途中他还有两个伺候他的婢女,可有一个到了青州水土不服后死掉了,另外一个也嫌弃白宿所付的月银太少,不肯再继续干下去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