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没有声音,过了好久,白洛才听到锁被打开的声音。
燕阳羡就在旁边,听到声音时站了起来,在门口站着,荆溪打开门时白洛和燕阳羡都被吓了一跳。
荆溪的脸上赫然一大片红色的血管,看起来狰狞又可怕。
白洛捂着嘴睁大着眼睛看着她,“荆溪,你的脸...”
荆溪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燕阳羡。
“是不是也被吓到了。”
她一直压制着内心的情绪,把话说得极浅极淡,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看起来像是丝毫没有收到影响。
可是燕阳羡知道她的伪装。
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眉头深深锁起。
语气里都是心疼。
“荆溪,我知道你难受你在担心,你别怕,我不会走,我们都不会走。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走。”
荆溪终于知道玉虚为什么一直不肯对自己用这个办法,这个办法的后果就是要承受容貌和声音上的摧毁。
所以玉虚才会在知道荆溪醒过来之后就匆匆离去了,只不过是要去给她寻一个办法。
“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我喜欢的是呢荆溪,不是你的脸。”
燕阳羡轻轻的抚摸着荆溪变得粗陋的脸,荆溪想把他的受拿下来,他去依然执着。
“荆溪荆溪,你听我说。”
荆溪看着他,眼里已经通红一片。
“你不要去想这些了,我不在意的,我喜欢的是你荆溪,你记得这个就好了,真的,你这样让我很难过。”
荆溪看着他的眼睛,终于忍不住哭起来。有哪个女生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呢,可是她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她倒是罢了,可是让燕阳羡怎么接受,谁会喜欢一个丑八怪。
荆溪哭起来,燕阳羡把她揽在怀里,她就靠在他的肩上哭,直到他的肩上濡湿了一大块。
荆溪的身体依然很虚弱,可是燕阳羡和煦里不能在这里久留,朝廷里还不知道他们提前走的事情。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他们没有带一兵一卒就这样走了,一定会惹起事端。
“我们得走了,这里不能久留。”
白洛也知道,可是要去哪呢,大军还一时半会来不到。
“可是我们要去哪?先回去吗?还有很远的路程啊,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
“先走吧,等着大军来到。”
这是煦里的意见,确实只能这样了。好在现在啊四也来了。
啊四的武功是很了得的,有煦里和啊四也就可以把心放一放了。
简单的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一行人就上路了。白洛连夜给荆溪做了一个面纱,亲手在上面绣了几朵小小的合欢花。
荆溪看到时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意。
“可还喜欢?”
白洛看见荆溪在笑了,心里暖暖的。
荆溪点点头。想让白洛给她带上,燕阳羡就来了。
接过白洛手里的面纱,亲手给她带上,轻轻的在她耳边说到。
“真好看。”
语气浅浅轻轻的,一直酥酥软软的到了荆溪的心里。
“真的吗?”
白洛笑到。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手艺了?”
荆溪抿着嘴笑起来。
“怎么敢呢,这可是北城王妃亲手所绣的,拿出去拍卖怕是要抢暴了。”
白洛听到荆溪说了一个自己听不懂都词,一脸狐疑。
“拍卖?什么是拍卖?”
荆溪一拍脑袋,知道自己又说了他们不能理解的词汇。
“就是...把一个很好的东西当着很多人面,这些人可以自由出价,价高者得,这就是拍卖。”
白洛开心的笑起来。
“哇,听起来不错,荆溪,这是大凉特有的活动吗?”
荆溪笑着点点头。
“对啊,这是我家乡才有点,白洛姐姐要是喜欢等日后也可以试一次。”
白洛的眼睛都放起光了。开心的点头。
“我等着。”
荆溪靠着燕阳羡没有受伤的手臂睡着了,脸色眼睛好多了,睡得很沉。
白洛没有睡意,一直醒着。
燕阳羡看着她一直醒着,“你不睡一会儿吗?”
白洛摇摇头。
“我还不困,荆溪的事情吓到我了,还在北安城我就整日想着这些事。现在她的脸应该怎么办。”
燕阳羡看了一眼她熟睡的脸,轻轻的摸了摸。
“只要她不在意的话我是不会在意的。”
“对了,宫里有没有发生了什么事?”
白洛摇摇头。她回了白家,什么都不知道了,燕朔方回去了也一直忙着,她便也没有回去王府里。
“我不知道,我一直住在白家,这些事情想打听也不能,你知道的,我们家从来不让女眷管这些事情。”
燕阳羡当然知道,他自小就认识白洛了,对他们家的事情还是有些了解的。
“三哥在忙什么?”
当燕阳羡问到这个的时候白洛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微微不好了,燕阳羡用余光看见了她的表情。
“怎么了?”
白洛连忙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都没只见了一面呢。”
燕阳羡点点头,笑了一下。白洛看见他笑,不知道他是在笑自己还是笑什么。却也不敢问他,低着头闭上眼睛假寐。
可是燕阳羡那样心细,自然看见她微微跳动的睫毛。
他也不去揭穿她,有些事情已经慢慢变了味了,他知道白洛和燕朔方也知道,而且燕朔方一直都知道。
或者是还小他就已经知道这些,如今他们能不是生疏到难以沟通燕阳羡眼睛很感激了。
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有些事情变了就变了,或者早就该变的。
自小他就没有得到过母亲的疼爱,即便他努力的想要做的很好,可是结果依然不尽人意,年少时那段昏暗的时光,幸得白洛和燕朔方的陪伴,他才不至于活的那么心酸,也曾有过和正常孩子一样短暂的童年。
可是当他从燕国回来,知道白洛已经嫁给了燕朔方时,有些什么东西就已经悄悄的变了。
倒不是他喜欢白洛这一说法。只是儿时的某些情愫和感情都在悄悄的发生了变化,在燕朔方搂着白洛去接他,看着他的眼神里有微微的敌意的时候。
燕阳羡便知道,儿时终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