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苏青一直跪在那儿,不敢抬头,也没看见。
苏青说完那些话之后,两人之间便是长久的沉默,最后,还是苏青忍不下去了,小心翼翼的问冯承志:“冯哥,苏宛说要报警抓我,我,我害怕了,可不可以退出,回家去,我还没娶媳妇呢……”
说完深深的咽了口口水。
他现在觉得,苏宛说的有点道理,这个冯哥翻脸比翻书还快,指不定哪一会儿就把他给坑惨了。
毕竟偷东西是要坐牢的。
与其干那种违法犯罪的事情,一张设计稿才一千块钱,他要偷好几次才能攒够3000,还不如直接对苏宛妥协,让她放自己回家呢。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看向冯承志的眼神里不由得多了一丝期盼。
可冯承志这样的人,从来不是慈祥的那一个。
他淡定的从怀里抽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甩在了跪着的苏青脸上,悠然的说道:“想离开可以,上面写了你要离开的违约金,还有说你大姐苏月从警察局出来的赔偿金,一共58万,把钱付清就可以走了,只要你保证以后不把我们的事说出去,你可以安全的活到老。”
“什么?”苏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尽。
可很显然,冯承志不会回答他第二次,他只能自己伸出颤巍巍的手,捡起地上那张纸,带着惊恐和绝望一下一下的打开。
而在全部打开的时候,他害怕的差点哭出声来。
上面一条条,一笔笔的记着他花的钱,苏月花的钱,还有他得到的钱,以及他为了得到这些钱而签的名字。
都怪他那时候领钱心切,没有看清上面的具体条约内容,上面写着,一旦接受钱财和帮助,就代表入会,作为入会成员,必须为会所服务十年,否则,支付违约金50万,若是叛逃及中途退出,拒不交违约金者,断其手脚,废其五感,逐出会所。
苏青看着这个,当场就吓的跌坐在了地上了。
纸张也随之掉落。
冯承志看着他那副狼狈的样子,却低低笑出了声:“怎么?怕了?为什么拿钱的时候不害怕,也没有好好看过呢?”
“你!你们这是诈骗!这是霸王条款,法律不认可这个的,你们拿这个打官司打不赢的!”苏青坐在地上,看着冯承志一点点靠近,吓得不住往后蜷缩着身体。
却听见冯承志笑得更大声了:“法律不认可?你忘了咱们做的是什么买卖了?你告诉我,法律认可的事情咱做了几回?这个啊!打官司的确打不赢,但是,你以为你能囫囵着出了这个大门口吗?
不,你不能,你的那一双手,那一双脚,都要被砍下来,还有,你知道废其五感,是哪五感吗?我告诉你,是指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把这些感觉通通都毁掉,就意味着,要戳瞎你的眼睛,捣坏你的耳朵,端了你的鼻子,拔了你的舌头,切了你的脊柱神经。
你知道那时候的你是什么样的吗?你能想象得到吗?”
冯承志用最温柔的声音,带着最客气的微笑,说着最恶毒的话,把苏青吓的心脏都不会动了。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的惊吓太大,苏青竟然没忍住,从裤子底下淌出一片水渍。
他,被吓尿了。
冯承志看着这个表面看起来凶狠霸道,实际却胆小如鼠,只会欺软怕硬的苏青,嫌恶的起身,放弃了与他的对视。
他看着也吓唬的差不多了,便又重新问了句:“那你想好了吗?交钱还是交命?”
“我,我反悔了,我不退会了,我愿意继续为夫人效忠!”苏青听见冯承志又问他一遍,楞了两秒,随后才像是幡然醒悟一样,噗通一声重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
冯承志将手中的香烟屁股随手一弹,看似不经意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今天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最好自己在心里掂量清楚,这间房间,就给你休息用吧。”
他说着起身往外走,临出门时又补充了一句:“管好你自己,下一次再随地……小心我销毁作案工具。”
说完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也直到这个时候,苏青才感觉到尿湿的裤子,湿哒哒的贴在自己身上是多么难受,他愤恨的攥起拳头,想要锤在地上又怕惊动了冯承志,又怕疼,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他烦躁的脱下裤子,去洗澡了,一边洗一边在心底里,把苏月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不知道,现在苏月的处境,比他好不了多少。
苏月虽然是自己愿意加入的,也是主动寻求了夫人的帮助,可是夫人那么精明的女人,从来都不会干亏本的买卖,她苏月学习不认真,见识也不多,除了有几分姿色,哪里是那个老妖婆的对手。
斗不过,她也不敢斗,只能屈服着。
不过她最大的作用就是做皮肉生意,她以前也干过那个,倒是没什么问题。
尤其是在查出得了艾滋病以后,那就更加得天独厚了。
以前没病,可以伺候富豪,为夫人挣很多钱。
现在有病了,可以勾引仇人,把病传染给人家。
有什么是比你的死对头得了艾滋病,活不长久了更让你兴奋的呢!
这也是夫人无论如何的绞尽脑汁,也非要把苏月从警察局里弄出来的原因。
而出来之后的苏月,又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务。
她用两个月的时间,在一个饭店里当服务员混眼熟,只为了等着一位杨姓老板来跟她看对眼,而后顺理成章的发生点不可说的事情。
这位老板,就是杨梨的父亲。
杨老板是沾了自己妹妹的光,后来才发家的,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他从一个没什么钱的人,在很短的时间里变成了一个老板,这本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若说是没什么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是个疼老婆的,也怕老婆,俗称气管炎,他有贼心没贼胆,后来就干脆丢了贼心,老老实实的跟糟糠之妻过起了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