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将手中的沙子扬了出去。
他也统一时间反应过来，给了我窝心一脚。
索性，距离够近，他一时间也睁不开眼睛，看着手忙脚乱地试图抹去眼睛里的沙粒。
我手里依然攥着刚刚沾血的石头，找准时机，一下一下地砸在他脑袋上，血液喷溅在我脸上，我也没有停下。
确认他被我砸晕后，我才脱力朝后倒去，失去了意识。
……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能听见监护仪的滴滴声了。
只是意识先回笼，但是眼睛还睁不开，应该是医生来查房，似乎在和谁说些什么。
听声音好像是楚妍，但是我听不清他们具体的话，想要挣扎着睁开眼，却又坠入了更深的黑暗。
再次感觉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听到了宋许之的惊呼：“妍妍，你没事吧？”
“没事。”楚妍的声音有些虚弱与疲惫。
“你守了他一天一夜了，你好好休息下吧。”宋许之似乎将她扶远了些，我听不太真切她们的对话了。
“许之，我刚刚看着他这么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我脑海中闪过了一幕画面，他好像以前也这样满头缠着绷带，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对不对？”
宋许之看着楚妍此刻红着眼，双手紧紧抓着她，心下不忍被放大。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隐瞒这一段过往，还是直接告诉她。
楚妍见宋许之犹豫，刚开始她还对自己的记忆有些不确定，生怕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现在看着宋许之的反应，楚妍越发确定了自己刚刚看到的记忆，一闪而过的画面，一定是真的。
她更用力地拉着她：“你告诉我，他当时发生了什么？”
“妍妍你冷静一些，他那时候脑袋里长了颗肿瘤。”
宋许之的话让楚妍心中一紧，她回忆起那些模糊的片段，突然崩溃大哭了起来：“我对他不好对不对？为什么我只能想起来这一个片断，还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
楚妍哭得太大声了，也太突然了，宋许之都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稍微小声一点。”
她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让楚妍哭得更大声了，失去了记忆的她，就像一块璞玉，单纯又善良，共情力实在太足了。
张义似乎是听到了病房里的动静，慌乱的冲了进来，我能听出来他步伐慌乱，不知道是撞了墙还是床沿。
“我去，怎么了？老大出事了？”
他边说着边往我这边凑，我努力动了动手指，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我醒来了。
宋许之见张义莽撞，赶紧拉住了他，示意他动作稍微轻一些，张义这才注意到我微微颤抖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醒了！”
楚妍闻言，立刻擦干眼泪，紧张地望向我，我感觉到一双小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我的。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缓缓睁开眼，对上楚妍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眸，我对她扯开了一抹笑：“怎么哭成小花猫了。”
太久没有说话，其实我根本没有说清楚，她却好像听懂了，努力吸了吸鼻子：“你吓死我了。”
……
等到将来复查的医生请走，我已经彻底清醒了，楚妍也早擦干了眼泪，正在从保温桶里盛汤出来。
我偏头看向张义：“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你还真别说，还好你约的那个张总是一个急性子，见等了你半小时迟迟不到，他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我。”
“他说你没到，我说你早出门了，我们俩把时间一对，我就知道你可能路上遇到麻烦了。”
“然后沿路去找，就找到了交警正要拖走的车，惊觉不是简单的交通事故，我直接一通操作。还好在南城，我们能有那么几个同学的交情。”
“这一路调监控，加急，就在废弃工厂找到你了，还有那两个重伤的歹徒。”
“老大，不得不说，你战斗力可以阿，直接干翻了两个人。”张义伸手就要来拍我的肩膀，被眼疾手快的楚妍挡了去。
她瞪了张义一眼，张义连忙收了手脚，偃旗息鼓，但是嘴上没有把住：“你怎么护前夫跟护犊子一样，早知如此……”
“咳咳咳。”我咳嗽出声打断了这家伙后面的话，反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听也罢。
楚妍也没有搭话，估计也觉得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用行动证明自己的不一样。
她坐在床边，拿着汤勺，搅拌着黄澄澄的鸡汤，香味扑鼻，然后小心的挖了一勺，先放在自己嘴边吹凉了，再递到了我的唇边。
“这是张妈熬了一晚上的，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先吃点流食。”她轻声说着，哄着我，似乎是怕我没有胃口所以拒绝。
楚妍自从知道了我们曾经是夫妻后，她每一天都在给我特别的感受，她是我期盼的妻子的模样，不恨我也不冷漠。
她如今对我的好像是馈赠，是上天为以前所有苦难的馈赠。
我听话地张着口，机械的，旁若无人的，一口一口将她碗里的鸡汤喝完。
在一旁吃着香蕉的张义，推了推正在用手机处理事务的宋许之：“你以前见过他们这样吗?”
宋许之只是抬头瞥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张义则嘴里啧啧的发出怪声：“真是的，我也是没有想到，在这种场景下，竟然能吃到狗粮。”
“但是他们俩的狗粮是过期的，吃了我会不会死啊？”
宋许之收起手机，直接拎着他的后领子，把他往门外带：“你这小嘴真甜，跟萃了毒一样……”
两人打打闹闹地到了门口，却在门口停了下来，然后异口同声地说：“你怎么来了？”
我和楚妍听到门口这么整齐的声音，先是意外地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门边。因为房间格局我们眼并无法看见门口的场景，只是听见了张义似乎在将什么人往外推。
我与楚妍正疑惑之际，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我下意识握紧了楚妍在我掌中的小手，觉察到我不一般的反应，楚妍抬眼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妍姐，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在里面对不对？＂隋安还是冲破了张义的围堵出现在了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