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街的孩子们刚到河边就撒欢似的跑开了，莫竹还特别叮嘱他们，大的一定要照顾着小的，别跟其他人发生冲突，也别太靠近水。
这会只剩下莫竹和余白两人跟着那引路的人，一步步靠近游船。
谷相他们那条船虽不算最大的，却也不是最小的，大概也能容得下几十人。
刚来到跟前，余白就问谷相：“你们这是干嘛？不是让你准备春游的东西吗？你们就准备了一条船？又不是什么游船活动！”
说罢，还不忘白了谷相一眼。
谷相连忙从船上跳了下来，解释道：“大哥，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余白拧着眉也没想到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反倒是一旁的莫竹恍然反应过来：“对了，今天是上巳节！”
“对呀大哥，今天是三月三上巳节，咱们这里的上巳节本来就是要坐船在水上游一圈的，你不会不知道吧？”谷相讶然的望着余白。
被他这么一说，余白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对这个什么上巳节确实不怎么了解。
好在谷相也未多做纠结，伸手就把余白和莫竹两人推着上了船。
此时，船上早已坐满了人，大多都是荷塘书斋里的学生。
让莫竹意外的是，就连杨兰和何秀娟两人也在船上。
见莫竹和余白两人一同上了船，杨兰撇了撇嘴，酸不溜秋的说了句：“哟！你们俩这关系不错呀，经常能看到你们同进同出，难不成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
“就是！平日里下了学就见你们俩一起走，也不知道究竟在做什么……”何秀娟也跟着揶揄道。
闻言，莫竹眉头一皱，紧咬着唇看向两人。
这两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很明显就是想往她身上抹黑，她心中有气，却还是轻声道：“我和余白两个在做什么你们不是都很清楚吗？”
“我知道贫民街那种地方你们很不屑去，可我和余白不嫌弃，难道我们去帮助那些孩子在你们看来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许是没想到一向软绵绵的莫竹会辩驳，杨兰微怔，何秀娟却哼笑一声道：“哼！你说是去帮助贫民街的孩子，可我们又怎么知道究竟是不是呢？就算是做了其他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呀！”
“有完没完了？！”余白双眸一沉，冷冷的扫了杨兰和何秀娟一眼，“你们不知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随便你们怎么想，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但是！”余白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冤枉人也该有个限度的，要是你们再说一些让我不爽的话，我可不管你是男是女，该动手的时候我就不会再跟你们解释！”
言罢，伸手拉着莫竹转身就要下船。
余白的反应让莫竹一下愣住，他这是在当着众人的面维护自己吗？亦或一直在澄清自己？
看着被他拉住的手，莫竹微抿着唇，心中暗暗欢喜。
这一幕让谷相一下慌了神，见余白要走，赶忙上前拦住：“大哥大哥，你先别生气呀，咱们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就要玩得高高兴兴才对嘛！”
说着，又转身狠狠地瞪了杨兰和何秀娟两人一眼，怪道：“你们俩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还不快跟我大哥道歉！”
“我们……”杨兰似是有些不服，正要开口却被何秀娟拉住。
环视一圈，见大家的目光都在她们俩的身上，何秀娟便笑道：“刚刚就是跟他们开个玩笑罢了，大家都别误会啊，我们这不是看他们来的太晚了嘛，不好意思，真的只是个玩笑，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放在心上吧？”
“不会的不会的！”谷相连忙接下，“我大哥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对吧，大哥？”
余白给了谷相一记白眼，嘴上却并未松口：“玩笑可以，但玩笑开过了头我也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们也别怪我不客气！”
“知道知道！”谷相示意身旁的人，推着余白和莫竹两个坐到了众人当中。
船上除了书斋的学生外，还有几个不曾见过的面孔，尤其是一名身着看起来还算体面的男子，从她上了船的那一刻起那双眼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让她极不舒服。
坐下后，感到局促的莫竹时不时地调整下坐姿。
偶尔抬眸就会对上那人的目光，每每都是心头一惊，赶忙移开眼。
其他人都在吃着各自从家里带出来的吃的东西，每人带上一点，这凑在一起倒也不少。
甚至还有人从家里带了些果酒来，大家也是喝得高兴。
不知是感受到了那人看莫竹的目光还是感觉到了莫竹的不安，余白微微倾了下身子，低声道：“怎么了？不想留在船上？”
闻言，莫竹晃了下神，忙摇头道：“不是，我只是……”
说着，眼神便往那人瞟了眼。
不出所料，那人又是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
余白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双眼微眯的凝望着那人，直到那人移开自己的目光。
“我们出去吧！”不等莫竹反应过来，余白已经起身，并朝她伸出了手。
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指间和掌心磨出的薄茧，莫竹一时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最后余白直接伸手将她拉了起来，一同来到了船尾。
不知何时，船早已动了起来，这会离岸边已有一段距离。
出来后，莫竹被一阵微凉的风吹醒，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和余白都趴在船舷上。
深深地吸了口气，感受着清风拂面，看着清澈的水面，莫竹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站在一旁的余白见她终于笑了，这才开口道：“不喜欢直接说出来好了，不用这么憋着自己的，就像谷相说的，我们出来玩就要高高兴兴的！”
“谢谢你~”莫竹弱弱的道了声谢。
她知道，余白定是看出了她局促的原因。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余白并未看向莫竹，而是将目光转向其他船只。
在他们这艘船离开岸边的时候，有些船也离开了岸边，这会就在离他们这艘船不远的地方。
当看到其中一艘不算太大的船上的人时，莫竹惊了下。
接着就听身后传来谷相等人的调笑声：“哇！对面船上的姑娘们，你们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