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了眼谷相等人，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刚刚那艘船上的人却已看不清身影。
微拧了下眉，莫竹绕过余白，换了个位置想要再细看一下那艘船上的人。
可换了几个位置也没能看清。
这边又传来男人的吆喝声：“船夫，麻烦你把船往那边的船靠一靠！”
“好嘞！”
眼见着船朝右侧的船靠去，离左侧的船越来越远，莫竹心中有些着急。
刚刚那一眼，她不能确定，却也有几分猜测。
如今离那艘船越来越远，再想要看清那船上之人，怕是不可能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莫竹也只能回过身来，看着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在船一点点靠近的时候，余白却状似无意的问了句：“你刚刚怎么了？看到什么了吗？”
“嗯？”莫竹怔了下，没想到余白会有此一问，想来是看到了她刚刚的反应。
朝左边那渐渐远去的船看了眼，莫竹轻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好像看到了个熟人，却又没看清……”
“哦~”余白也将目光转向了远去的那艘船。
突然，船猛地晃了下，背靠着船舷的莫竹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好在余白眼疾手快，伸手把她拉了回来，另一只手不自主的就揽住了她的肩膀。
右边被撞的船上也传来一阵阵女子惊恐的尖叫声。
“你没事吧？”
听得出，余白的声音中透着担忧。
莫竹脸色微红，正要摇头，船体又剧烈的晃了下。
这一晃，直接让她趴到了余白的怀里，吓得她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待船终于稳定下来后，莫竹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一抬头就对上余白那双略带着惊喜的眼睛。
心猛地一紧，忙伸手推开了他，眼神转向别处：“我……对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刚刚船晃了下我没站稳……”
“我知道~”莫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余白打断。
幽幽的抬起头来，却见余白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莫竹差点再次沦陷，忙又垂下了头去。
“你们这些人想干嘛？同归于尽吗？”隔壁船上一女子探出头来，满脸不悦。
只见一陌生男子唇角带笑道：“哪里！我们只是想和姑娘们联络联络感情而已，这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的季节，不是应该才子佳人成双入对吗？”
“就是就是！”接着就有人跟着应和，“你们船上都是佳人，我们船上都是才子，你们说两艘船要是并在一起，那该多好？是不是呀？”
不料，隔壁船上的女人齐齐站在了船边，相视一眼后，望着这边船上大大小小的男人，突然就笑了起来：“哈哈~你们有几个能算得上男人的？小屁孩还差不多！”
“对呀对呀！你们还想跟我们联络感情？我看你们就是想拉我们下水吧？”
“那也说不定呢！也许人家知道我们不会同意，所以要拉着我们殉情呢？听说现在的小屁孩可都冲动呢！哈哈哈！”
一阵阵的笑声，让谷相他们这些孩子红了脸。
他们年岁是不大，可也快到能够娶妻的年纪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被一群女人叫小屁孩心里委实有些不能接受。
“笑什么笑？”谷相咬着牙瞪了她们一眼，“告诉你们，小爷我明年就可以成亲了，就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了！”
“哟！是吗？明年才能成亲啊？那你今年不还是小屁孩吗？啊？哈哈哈~”对面的女人也是半分面子不给他留。
谷相差点被他们气得吐血。
一脸愤怒的瞪着他们，却被身旁的孩子们给拉了回去。
“好笑吗？”谷相白了眼那些强忍着笑意的人。
接着有人劝道：“你没看出来吗？对面的可都是花楼的姑娘，你跟她们斗什么嘴呀？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找个好姑娘聊聊人生呢！”
“花楼的姑娘？”谷相忙又伸出脑袋去瞧。
这才发现，那些女子身上的衣服实在是暴露些，这不算热的天，就胳膊腿的露在外面，那妖娆的身姿，妩媚的面孔，确实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
猛地吞了下口水，谷相咧了咧嘴：“难怪呢，我就说平常人家的姑娘哪会说这种话！”
因为两艘船离得近，船上有些成年男子竟主动上前跟那些女子搭起讪来。
那些女子也是不断的对着这边抛媚眼，眉梢眼角似是都藏着一股摄人心魄魔力。
“姑娘，晚上跟我走呗？”终有人忍不住发出了邀请。
可那被邀请的女子却帕子一甩，嗔道：“我可是很贵的哦~”
果然，此话一出，那人立马愣住。
瞟到周围还有不少人看着，只能硬着头皮道：“姑娘如此美艳不可方物，贵一点也是应该的嘛！”
许是有人开了先例，又有两人围了上去，跟那些女子勾勾搭搭起来。
看到这一幕，余白额角的青筋直跳。
“你们都在干嘛？”
一声厉喝，把所有人都吓了跳，就连站在他身旁的莫竹都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只见余白快步走到船夫跟前，沉声道：“把船给我开远点！”
船夫被余白吓得连连点头，二话没说就把船远离了花楼姑娘那艘船。
离得远了，莫竹这才发现，那些姑娘们坐的船很是华丽，船上满是五颜六色的锦纱，随着河上的清风缓缓飘荡，像极了在水面上优美舞蹈的舞者。
船上的女子见船越来越远，还在搔首弄姿的招呼着他们回去。
“喂喂喂！干嘛走呀，我……”
一男子话还未说完，回头就见余白站在了他的身后，黑着一张脸。
立马止住了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珠却在不断地瞟着。
“你们没看到船上还有这么多孩子吗？”余白强压着怒气。
见余白生气，谷相赶紧上前安抚：“大哥别生气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咱们就是出来玩玩，没想……”
“把船靠岸！荷塘书斋的所有学生都给我下船，到岸边玩！”余白丝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这还是谷相第一次见余白发这么大火，也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就对船夫使了个眼色，让他把船靠岸。
船上一些不是书斋的人原还想抱怨两句，却都被余白一个眼神给吓得坐了回去。
很快，船就靠了岸。
余白直接跳下了船，走出几步后，似是又想起什么，重又返回身来。
等到莫竹下船的时候，他虽冷着一张脸，却还是朝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