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想到的意境?
莫竹不禁回想起白天所发生的一切。
因为紧张的缘故,她感觉自己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起来,甚至连自己所作的诗都已记不得,更别说当时如何想到的意境。
不过,温春生所说的这首诗,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当时他们跟着引导官来到了一处水榭处,秋风轻抚,清爽的同时也带来了阵阵的花香。
沁人心脾的花香引得众人纷纷深吸了口气,而也就在这时,有人呈上两张纸来,一张上写着“雪”字,一张纸上写着“愁”字。
然后引导官便告诉大家,需按照给出的两个字做出一首诗来。
若是单独用两个字做出一首诗来的话,倒也不会难道很多人,可将这两个字一起用上,不少人的脸上就出现了为难之色。
但时间有限,一些人沉思半晌后,终还是有了思路。
莫竹想了很久,看着水里漂着的一艘船,抬头看着飘然落下的花瓣,心里渐渐出现了这么一幅画:两位朋友在寒冷的冬日相约来到湖上泛舟,两人围着小火炉饮酒,互诉着背井离乡的愁绪。
有了这么一幅画面后,莫竹便着手写了起来。
当时写完就被引导官收去,她不知道其他人写了什么,其他人也不知道她写了什么。
见几人都这么望着自己,莫竹红着脸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当时给出了关键字,有了关键字脑海中就会出现一个画面,我就是按照这个画面来写的……”
“我听说当时给了‘雪’和‘愁’两个字是吗?很多人都直接用了这两个字呢,可是你虽然没有写雪,却写出了下雪寒冷的意境,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我也用了‘愁’字的。”莫竹真心没觉得自己这首诗有何过人之处。
“那可不一样!”温春生连连摇头,“你也别太妄自菲薄,你的才华如今已经得到了皇上和延亲王的认可啦!”
闻言,莫竹只是苦笑着不言语。
她不知道自己的才华被皇上和延亲王看到又有何用?左右这万安国是不会让女子为官的,她也自知没有为官的能耐。
接着温春生又拿出两张纸来,笑道:“我觉得这首诗很简单,但包含的东西很多。”
莫樱伸手接过,便念道:“醉眼樱花落,梦里梅花香,执手相望去,绿盈亦芬芳。”
听到这首诗的时候,莫竹的双眼在余白的脸上轻轻扫过。
其实在作这首诗的时候,她的心里想着的就是余白。
她希望以后他们能够如此这般的相处,那便是一生的美好。
余白却未能理解这首诗的含义,还伸着脑袋琢磨了起来,嘴里时不时地嘟囔一句这首诗到底包含了什么?
见无人回答,便接过温春生手里的另一张纸:“孩童下学归来早,相约互伴乐游园。柳绿红花随儿跑,蝶舞蜂飞伴纸鸢。”
刚念完,就惊喜道:“这个我知道!”
话音刚落,似是想起了什么,看了莫竹一眼后,便欲言又止的垂下了头。
那是一年的上巳节,他们春游,放学早,一起玩耍,花红柳绿,还有天上飞着的纸鸢……
可是,也正是在那一天,差点发生了让他们都后悔不已的事情。
瞧着刚刚还兴奋的余白脸色突然暗淡了下来,莫竹又岂会不知他想到了什么。
唇角微勾,轻声道:“这首诗我写的是以前在博城书斋上学时的趣事,也觉得那时候才是我们最快乐的童年,只是不知其他人是否也会有共鸣。”
“当然有共鸣!”温春生立马应和,“我小的时候也是下了学就跑出去跟那些小伙伴踢球放纸鸢,如今回头想想,那时候确实是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啊……”
说着,温春生突然伤感起来:“想想以前,再看看现在,唉~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呀!再过几年,我怕是连给你们教书的都不行了,黎彬不就是累垮了吗?年龄越大这身体呀就越不行了……”
话未说完,莫樱就急急打断道:“不会的,先生和姥爷都会长命百岁的!身体也会一直很好的!”
回想起那次黎彬突然在书斋里倒下,莫樱就心有余悸。
“哈哈哈~”温春生被莫樱那认真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对!我们都会长命百岁的,就我现在这身体,把你们送走还是可以的!”
说罢,便又对莫竹和余白道:“今天你们都辛苦了,明日就是秋日会最后一天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可能还会有展示才华的机会!”
“还有?!”莫竹和余白两人异口同声。
余白以为只要踢完蹴鞠就好,难道踢完蹴鞠之后还有其他事情等着自己?
只见温春生笑了笑,拍了拍比他还要高的余白的肩膀,道:“放心好了,你们这些踢蹴鞠的明天就好好把跟福临书院的那场踢完就好,不管输赢,咱们东来书院都已经算是赢了!剩下的最多也就是体力上的,不会给你分配脑力上的活!”
“至于莫竹~”温春生脸色正了正,“虽然今天的结果还未出来,但你的才华已经被众人看到,所以明天皇上或者延亲王怕是会当场考你,所以你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的。”
“当场考我?”莫竹心惊。
她本就不喜欢那种场合,如今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考她,这不是为难她吗?
可人家是皇上和延亲王,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所以她根本无法拒绝。
原以为紧张的日子已经结束,没想到更紧张的竟然还在后面,莫竹一整晚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夜色微凉,实在睡不着的莫竹便披了件衣服坐在了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莫竹感觉身上渐渐有了寒意,双眼也有些疲乏,这才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不料,这一躺下,第二天早上却怎么也起不了身。
早起收拾好东西的莫樱,知道莫竹睡得迟,见她睡得熟,便也没去打扰。
反倒是一直寡言少语的支兰提醒道:“我看她好像睡得不大舒服,脸上也有些红,是不是病了?”
“啊?”莫樱惊了下,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来到莫竹的床边,伸手探上她的额头,心跟着陡然一沉,“好烫!”
“长姐!长姐!醒醒!快醒醒!”莫樱一边唤着一边轻轻地晃着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