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黎彬懵了下,目光转向那被包成粽子的孩子,眉头越皱越紧。
随即便转身厉喝一声道:“谁干的?!”
书斋里的学生均被这一声吓得一哆嗦,余白的睡意也在这一刻彻底清醒。
而黎彬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扫了遍后,最终落在了余白的身上,见他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眸色一沉:“余白,你给我出来!”
“是!先生。”余白瞬间站直了身子,出了书斋。
来到书斋外,见一群人站在那棵大树下,他还有些纳闷。
“怎么了先生?他们是谁呀?”余白一脸不解的看了黎彬一眼。
不料,黎彬尚未开口,就听那被包成粽子的孩子僵硬的抬起手来指着余白喊道:“先生,就是他打的我!”
听到这个声音,余白双眉一挑,转过头来上下打量起那孩子,这才恍然道:“原来是你呀!你这是咋了被包成这样?你可别说是我打的,我自己下的手我自己还是很清楚的!”
余白向来知道自己身手和力道,打这人的时候,他也是尽量选了打得疼却又不容易被看到的地方打。
再说了,他自己出手怎样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根本没这么严重。
所以,当即他就反应过来,这些人铁定是来敲诈自己的。
“先生,你听到了吧,他都承认了,就是他打的!先生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粽子”说着便落下了两行泪来。
身旁跟过来的学生也都纷纷叫嚷着:“还我们一个公道!还我们一个公道!……”
付春望抬手示意学生们都住口,然后转身对黎彬道:“黎彬,听到了吧?你的学生都承认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呢?”
闻言,黎彬双眉紧蹙的盯着余白,厉声道:“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打他?”
“我……”
余白刚张嘴,谷相就从书斋里冲了出来,指着站在那“粽子”旁边的几人喊道:“你们还好意思说被我大哥打了?你们合起来打我的事情怎么不说呢?”
说着,就撸起自己的袖子,指着自己脸上和身上的淤青道:“看到没?这些都是拜你们所赐,大哥也是为了教训你们才打的,而且只打了你们一个,你们应该庆幸才对,要不是我大哥心软,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谷相!”黎彬出声制止。
但他也算是从谷相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端倪,脸色沉了沉,却并未训斥谷相和余白,而是问了句:“你们先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说一遍,不许掺假!”
“先生……”
“还是我来说吧!”谷相抢过余白的话头,然后将自己如何发现他们使用了蹴鞠场又是如何将他打了一顿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才发现余白沉着一张脸望着他。
嘴角轻颤了下,忙扯出一抹笑来:“大哥,你说你说!”
白了谷相一眼,余白才开口道:“先生,我知道我不该打人,但他们不仅使用了我们的蹴鞠场,也不止打了谷相,他还侮辱了我们‘荷塘书斋’,说我们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说您假清高攀附权贵,我也是为了书斋的学生和您的名声才动手教训他的!”
余白一番话后,黎彬点了点头,算是了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而付春望却震惊的看了“粽子”和他旁边的几名学生。
其实,这些学生所说的也正是他平日里所想的,只是他不好表达出来罢了。
所以,如今有人说了他想说的话,他心中还是窃喜的。
“咳咳~”付春望轻咳两声,瞪着谷相和余白道,“黎彬,你这些学生可真是会说,他说我的学生用了你们的蹴鞠场还打了他,可证据呢?”
说罢,转身问“粽子”:“你们去他们的蹴鞠场了?还打了他?”
“粽子”愣了下,接着便连连摇头:“没有先生,他在说谎诬陷我们!”
“听到了吧!根本没有的事,你的学生就是单纯的想找我们麻烦!”付春望斜了黎彬一眼,假装无奈道,“我们这次来也不为别的,就是想讨个说法,顺便要个道歉!”
道歉?道了歉不就意味着承认了他所说的吗?
明明是自己睁眼说瞎话,竟然还说他们说谎,余白气得双拳紧握,恨不得将他们全都暴揍一顿,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然而,他也清楚,这时候若是出手的话,就更说不清了。
回头看了黎彬一眼,余白咬牙道:“先生,我和谷相没有说谎,确实是他们有错在先,我出手也没这么重,他们就是故意来找麻烦的!”
黎彬淡淡的看了余白一眼,转向付春望的时候却突然笑了,状似随意道:“让我们道歉也不是不可以,但在此之前,你们是不是应该先给我们道歉呢?毕竟先出言不逊和动手打人的是你们!”
听了前半段,付春望还在窃喜,想着终于在黎彬的面前赢了一次。
这后半句直接让付春望变了脸:“胡说!明明是你的学生打了人,为什么要让我们道歉?刚刚他自己也都承认了,我们的学生可没承认!”
“没承认就代表没有发生吗?”黎彬眼神一凌,“你选择相信你的学生,而我更相信自己的学生,他们说你的学生不仅侮辱了我的学生还侮辱了我,若他真的是为我和书斋的名声着想的话,我倒觉得这确实该打!”
付春望不可思议的望着黎彬,心中怒火中烧,指着他喊道:“你可是教书育人的先生,怎么可以如此教导自己的学生?他们动手打了人你竟然还护着他们?”
“我的学生我怎么教那是我的事!”黎彬从容一笑,“再说了,你不是也护着自己的学生?甚至还撺掇他们说谎,你这样的教导难道就是对的?”
“你……”无言以对的付春望咬着牙,目眦尽裂。
“怎么?无话可说了吧?你以为我们先生傻吗?会信了你们的话?趁着我们还没较真,你们还是从哪来滚哪去吧!”见付春望吃瘪,谷相先得意了起来。
“谷相!”黎彬低喝一声。
他可以对付春望无礼,但谷相不可以,毕竟他还是个先生。
努了努嘴,谷相退回到余白身旁不再言语。
可付春望突然哼笑道:“哼!我还真是不明白你之前的学生难道也都是这么教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