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不要脸的,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还没怎么着呢,先惦记着我邻居爷爷家的红木箱子了,我真是瞎了眼了,上辈子看上你这么个窝囊废,实在活不起,就来我家坐个长工,还能给自己挣点脸。”
“成日里躲在你妈裤兜里,不嫌丢人啊,别跟我这你妈你妈的,你妈算个老几呀。”
王岩眉头紧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上辈子?”
“你疯了?还跟我将什么上辈子?我说你怎么最近这么奇怪。”
爷爷看着这场面,正不知所措,听见田柔又开始说胡话,赶紧解释道。
“哎呀,别怪她,都是我,昨天去山上给她大姐请了神,谁知道上了她的身了,从昨天到现在,胡话就没停过。”
……
王岩一听,急忙道:“那也不能骂我妈呀,果然就像是我妈说的一样,没教养,走,我带你去隔壁村子有名的赵大仙那里看看。”
说着伸手就去拉田柔,却被田柔猛地推开,毫无防备的王岩直直的仰头倒了下去。
“咕咚”一声,一个死胖子撞到地上的声音,听得田柔心里面这个舒爽。
王岩肥胖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敢跟老子动手了。”
王强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拱起腰,四肢撑地,一个鲤鱼打挺没弹起来,巨大的身子,让他头重脚轻,没办法,只能自己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牟足了劲,抡圆了胳膊冲着田柔就扇了过来。
“看我不抽死你!”王岩龇牙咧嘴的骂道。
再怎么能耐,一个小女子也打不过正值壮年的汉子,田柔心里一惊,这一巴掌,肯定是挨定了。
索性闭上了眼。
“啊……”
惨叫的竟然是他。
田柔的脸上并没有如期而来的疼痛,田柔试探的睁开眼睛。
“梁文斌!”
王岩吼道:“滚开,不要多管闲事!”
“今天这个闲事,我管定了!”
梁文斌脸上带着愠怒,右手擎住王岩的手腕,将他牢牢的固定住,手一用劲,王岩就疼的惨叫如鬼。
左手还拎着赶毛驴儿车的红樱皮鞭。
都这个时候了,田柔还不忘冲着他眨了眨眼。
“行了,紧要关头还不要寻一件趁手的防身武器。”
这些都被王岩尽收眼底。
他强忍疼痛冷笑一声:“好呀,我说平日里跟个哈巴狗一样,见到我就摇尾巴,竟敢去退了我的婚,我还以为是被江学完了之后,脑子不清晰了,以为自己能嫁过去,原来是已经找好了下家了,”
“奸夫淫妇!”
梁文斌浓眉倒立,俩眼如炬的盯着王岩,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听着,你敢打她一巴掌,我打你十巴掌,你敢打她一圈,我打你五十拳!”
刚才还凶悍的王岩在这目光下也怂了。
一边往外退一边恶狠狠的冲着田柔道:“退了婚,你别后悔!”
“我呸!”
田柔不想跟这个畜生多说,只是扭头使劲呸了一声。
“小柔小柔……”还没来得及平缓一下心情,田柔和梁文斌俩个人便同时听见了微弱的叫声。
田柔顺着梁文斌的目光看过去,墙角处,爷爷扶着窗户沿,双腿瑟瑟的发着抖,已经动弹不得。
豆大的汗珠顺着爷爷的脸颊流下来。
俩个人怔怔的楞了十几秒,赶紧上前把爷爷抱到了炕上,交给弟弟妹妹照顾。
“没事了爷爷,你别担心,我们不在家的时候,要是他再来,只管把门锁好就是,王岩冲的是我,没那么大的胆子,我尽量早回。”
小柔这个名字,在听见的那一瞬间,心里真的难过极了。
田柔看了一眼炕上的爷爷,心里面暗暗有些不放心,指不定王岩什么时候过来晃悠,爷爷年岁大了,就光是这么吓,也能吓出病来。
可是大姐的病也不能再拖,梁文斌看田柔神色不对,知道田柔为难,如果不是必须尽快让大姐看病,说什么也不能再这个时候把老的老,小的小的仍在家里面。
“怎么了?是不是担心爷爷,放心吧,我来的时候已经叮嘱了我妈,让她经常过来照看,不会有事的,咱们赶紧去医院吧。”
梁文斌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脚步去开了门,一把抱起大姐送上了驴车。
进城!
“铃铃铃……”
小毛驴一路狂奔,四个小蹄子都给它撅的起火,车子在山路上颠簸前行,迎面吹来的风像小弯刀一样刮脸,田柔自从上车便开始缩起袖子仔细的回忆起来,按照上一世大姐去世的时间,还有最后的抢救机会。
最为重要的是抢时间,钱不够再去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再去一次县政府,本来还想着为了节省看病的钱,直接赶着毛驴儿车去,现在的直接从县城做客车了。
想到此处,田柔道:“我们直接去县城坐客车过去。”
“好。”
梁文斌没有多言。
大约过了二个小时,来到了县城的汽车站,田柔下车之后,稍微辨识了一下,便迈开了脚步,她以前经常进城帮王岩家里面卖水果和蔬菜,印象中汽车站附近,有一个小药店,这个小药店是村子里面二婶子家开的。
儿子是赤脚医生,儿媳妇原本就是普通的姑娘,嫁过来之后,熟悉了药理,也开始在几个村子之间给打针了。
而这个药铺,则是给二婶子家死了男人的女儿秀梅开的。
既不抢村子里面的生意,也有个营生糊口。
田柔没有也犹豫,直接来到一处不错的门脸前停下,这便是小药店的门口了。
田柔一进门,便看到一个穿着花点裙子的女人,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二十八九的样子,长相一般,但是画着精致的小妆,弯弯的眉毛,扑了淡淡腮红的脸蛋,浓艳的红嘴唇和那脖子上系着的正方形小丝巾透漏着一股说不出的骚气。
从面上来看,这基本上就是村子里面的艳艳缩小版,这气质,实在是太像了。
“来点什么?”见来者是一个女孩子,秀梅头都懒得抬,直接张口道。
田柔满脸堆笑的往前凑上去:“美女小姐姐,好一阵没看见你啦!”
这一声小姐姐,总算是让秀梅投起头来看了自己一眼。
只是屋子里面光线有些昏暗,秀梅往后侧了侧身子。
慵懒的道:“哎呦,可别叫我姐,咱俩看着差不多大呢,我哪里有你叫的那么老。”
田柔脑袋里面一万个妈卖批,开什么国际玩笑,你都快三十的人了,都嫁过一回人的了,还跟我差不多大,差着一轮呢好不好。
不过此时还得用着人家,只能狗腿的道:“是我呀,咱们村子里的田柔,我这不是论辈分排吗,不能乱了礼数,要是光让外人看,就我这老皮子老脸的,还不得以为我大你一辈呢,小姐姐长得这么好看,哪是我能比的。”
梁文斌此时就站在门口拉着毛驴儿缰绳,听着田柔这么一段话,差点惊掉了下巴,脑袋里一排黑线飞过。
一听田柔的名字,秀梅将整个脖子都往前探了探。
“原来是你啊,我知道你,说是之前赖上王岩了,非要让他娶你,前天又听说是被你大姐请来的仙家上了身了,死活非要退婚,还把王岩他妈给气病了,这都躺炕上好几天了,都没起来,我说这俩天回去看看,还没腾出来功夫,太忙了。”
田柔看着这个昏黄也没什么人的小药店随声附和着。
“是,是,开着这么大的药店,肯定没空回去。”
但是秀梅并没有打算停下来,“你说你也是,自己心里面也没个数,总是缠着王岩干什么,王岩在村子里面也算是优秀的男青年了,你还别说,之前他总是来家里面帮我干活,我都烦的慌,这下估计又要来麻烦我了。”
……
田柔无语,自己这是又碰见茬子了,这王岩王岩叫的田柔心里面一阵反胃,关我毛事,王岩这个到处留情的狗东西,竟给自己到处树敌,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只要有他在,没有一个寡妇能清清白白的从这里离开。
田柔可不想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赶紧说正事:“是呀,竟给小姐姐添麻烦,王岩跟我这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了,我俩现在见面话都不说,我这眼下可不就得又来麻烦小姐姐一下,今天求了人赶着毛驴儿车送我大姐去市里面的医院看病。”
田柔一边说着,心里面一阵发酸,顺着掉下来几滴眼泪:“我大姐这病,之前就是光头疼,折磨的要死要活的,眼下看着有进气没出气的,怕是要不成了,毛驴儿车上的风太刮人,路途也远,等着赶到市里面就要没再路上了,想着姐姐行行好,让我把驴车儿栓在门口,到医院我就让他回来赶。”
秀梅一听,合着不是来自己这买药的,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
“我这可不是停车的地方,左邻右舍的哪里能听我的话,我们这可是门面房,租金都贵着呢,门口停着一辆驴车儿算什么回事,赶紧走了,别耽误我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