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苏老大怒，“他刚回北城翅膀硬了，都学会威胁人了。喂鱼？他那么高的个子他怎么不跳下去喂？！”
不等沈然说话，苏老拿起电话就要给林渡承打电话。
“您不用麻烦了，我大哥马上就到了。”
“沈然毕竟是一小姑娘，我大哥这么吓唬人家，人家肯定不会拜您为师了，真可惜了。”
他每一句话都精准的挑起了苏老的怒火。
就在这时，林迟隽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大哥，你到楼下了？”他故意声音很大，“那我现在就下楼去开门。”
... ...
林渡承一进门就感觉气氛怪怪的，但是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大哥，拿这么多东西，快进来吧。”
林迟隽热情满满，不过也就体现在嘴上，手上可是丝毫没有要帮忙拿的意思。
林渡承早已经习惯自己弟弟这样，也不指望他能帮自己分担。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林渡承注意到苏老旁边的沈然，她手里拿着毛笔，在桌子上练字。
他双眸微眯，眼神审视般落在她身上，像是在思考她出现的目的。
有了林迟隽提前给苏老挑事儿，苏老看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看什么？”
林渡承发觉姥爷态度有些不对，可他想半天也没想出来到底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连忙走上前：“我来送东西，这是海南运过来的香蕉，特供品，外面商场买不到的。”
上头分发下来之后，他立刻就拿过来了。
苏老目光随意一瞥，看见那一箱子里的香蕉的确外观色泽看上去都是上乘，是市面上挑不出来的佳品。
不过他又想起刚才苏奶奶的那番话，一张老脸沉下来。
“也是，我年纪大了，也就只配吃香蕉了。”
林渡承看着一旁自己带来的各数补品，差点蚌埠住了。
所以，他老人家是完全没看到自己提的燕窝海参这些吗？
还是他就想借着香蕉这个名头骂自己？
不知怎的，他心中泛起了不好的预感。
还不等他试探，苏老就话锋一转，直指矛头：“也是，我老骨头骨质疏松，肉也不怎么样，当不了好的鱼饲料你说是吧？”
这一句话，他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合着，是知道了自己那天威胁沈然的事现在兴师问罪了。
林迟隽是头一次被这么阴阳怪气又发不了脾气的。
他硬着头皮解释：“我其实是和沈小姐开个小小的玩笑... ...不当真。”
“那你时候是觉得我这个老头子较真了？”
苏老怨气颇深，如果不是他，自己早就和宝贝然然欢欢喜喜认师徒了。
他倒好，赶上前去威胁人家。
那么喜欢喂鱼，干脆辞去体制内的工作，去卖鱼吧！
林渡承不说话了。
他近乎自闭的想，下次想骂就直接骂，不用这么走流程了。
林迟隽在一旁憋笑憋的都快疯了，他拉着沈然在旁边小声叭叭：“我可从来没见过我大哥这么吃瘪，笑死我了。”
沈然虽然也很想不厚道的笑出声。
可她手中拿着毛笔，实在是得手稳。
林迟隽第一次见她挥毫泼墨，不由得新奇：“你画画的这么好，字怎么这么丑啊？”
他此话一出，自然也吸引了苏老的注意。
苏老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那是枯笔！”
丑什么丑。
“那她这兰草叶子就这么弯，也报看啊。”
“这是水中倒影，我怎么有你这么土鳖的外孙？”
“在您眼里她哪儿都是好的，您就夸吧。”
“你要画她这么好，我也这么夸你。”
林渡承站在边边，看着他们两个围着沈然的书桌讨论的热火朝天。
而他呢，就这么独坐冷板凳。
他看着沈然执笔，实在想不明白，外面那么多有天资的门生不收，干嘛非得收这么个离过婚的女人？
她还那么嚣张。
林渡承注意到苏老伸手时手腕上贴了一个膏药，他立刻紧张了起来：“您是不是旧疾又犯了？”
苏老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腕，注意到是膏药露出来了。
他心里头美滋滋的，明明是想疯狂炫耀但是又得顾念着矜持。
“这是然然给我带的，还是然然有心。”
林渡承：... ...
我也找了很多，也不见你贴。
苏老又说：“还是孙女好，不过我倒霉，你舅舅没孙女... ...外孙女又只知道惹祸，她现在跑去哪儿了？”
林迟隽抢答：“柔柔身体不好，每天都在医院好舞蹈室来回跑。”
“说起来，然然跟她还一样大。”
沈然放下了笔：“老师，画完了。”
她手下，是一幅兰草映水图，提了一小行字。
苏老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他让林迟隽帮他把这幅画挂起来，刚打开门，沈然就注意到了墙上那副不起眼的画。
“这是... ...婴儿手牌？”
苏老愣了愣，点头。
沈然了然，笑着解释：“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妈妈觉得有纪念意义，一直保留到现在。”
林迟隽都顿住了，这么巧？
苏老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太可能的思绪，他立刻抓住沈然的手：“你也是在那家医院出生的，你几月生日？”
该不会... ...
沈然有些没明白，但还是点点头：“婴儿手牌背面是生肖刻纹，错不了。不过我生日是在五月。”
晚一个月... ...
一旁的林迟隽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沈然比林柔晚一个月。
苏老明显有些失望，他也能理解，那种医疗事故不太可能会真出现在他们家。
“太巧合了，不过... ...你要是我亲外孙女，好像也挺好的。”
沈然心里不当回事，她跟着开玩笑：“那这样的话，我可就是流落在外的富家千金了。”
林渡承在旁边听着，脸狠狠扭曲了一下。
如果沈然是自己亲妹，那自己还不如立刻就收拾收拾归西。
沈然又和苏老说了几句话他们才道别。
三个人刚一出门，林渡承就冷眼看向沈然：“马屁精。”
他一下午备受冷落，她看着可得意了吧。
沈然也不生气，反过来走到他跟前，笑眯眯的对他说：“管好你自己。”
说着，拎着苏老送她的一堆笔心情大好离开。
林迟隽见状，凑到自家大哥身边，感慨道：“还没见过哪个人能把你气成这样的，沈然这小脾气放家里多有意思啊。”
林渡承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她把柔柔欺负成那样，你替她说话？”
说着，又嘲讽道：“她面相看着就心机女，谁跟她是一家谁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