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深:?
王缰:?
好家伙,这跪的速度,拦都拦不住啊。
沈然有些无奈:“你先起来。”
“我不。”他毫无往日的风度,此刻就跪在她的面前抱着她的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你不原谅,我不起来。”
王缰还想弯下腰去扶,却被应深直接拦住。
他常年混迹风月场所,怎么会这点眼力劲儿都没。
“嫂子,你们先聊,我们先撤了哈!”
说完拖着王缰就走。
沈然低下头看着顾闻时,他哪里还有往日的矜贵气质,现在浑身沾满酒气,醉醺醺的卑微乞求原谅,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她已经分辨不出他话里有多少真假,也懒得去赌他一个真心。
她叹气:“很晚了,回去睡觉。”
说着,她伸手就想要去推他,可她却整个人被他拉住紧紧抱在怀里。
他悄悄凑到她耳边,酒精刺激大脑下,他说话口齿不算清晰。
可他却异常认真,“如果、我给你了你想要的,并且把、你、受过的痛苦全都尝一遍,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
沈然眸子颤了颤,沉默了良久之后,再次推开他,关上了门。
*
沈然坐在梳妆台前,她手边放着一本书,里面夹着一小个塑封袋,那是她之前从书房里偷出来的。
她洗漱收拾好,刚准备出门。
她刚出卧室,迎面就撞上了揉脖颈的顾闻时。
二人四目相对,气氛刹那间凝滞住了。
顾闻时尴尬的挥了挥手,“早,昨晚睡的还好吗?”
他是后半夜在走廊被冻醒的,之后撑着昏沉身体回书房睡的。
一晚上的着凉加宿醉,现在头疼的几乎要炸开一样。
“酒醒了?”沈然侧过身子,将书抱在怀里。
“嗯?你怎么知道我昨天...”
顾闻时没想到她会主动这么问,这让他原本还想隐瞒下来的念头想法顿时失败。
他有点不确定的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沈然挑眉望向他,他真不记得了?
瞧着他就套了件烟蓝色的宽松毛衣,未经打理的碎发垂在耳畔,也近乎掩下那一双稍浅眼窝瞳孔的局促,高/挺的鼻梁架了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
明明是最普通休闲的家居打扮,可穿在他身上就是说不出的清隽贵气,跟昨晚喝醉后哭红眼卑微道歉的憨憨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她扯起唇角,“你觉得呢?”
“我... ...不记得了。”顾闻时心中更加尴尬,他就记得自己是在她门口被冻醒的,想来喝醉后也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自己不会说了什么话,惹到了她吧?
顾闻时着急的刚想解释,沈然却主动问:“不去公司?”
这一下把他给问住了,她平时从来都不关心自己去哪儿。
很快,顾闻时就想到了原因。
——今天,是江致过来找她的日子。
他不死心故意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其实,他知道她不是关心自己,而是只是想确定自己会不会离开。
只有自己离开臻园,她才方便行驶自己的计划,好给江致那些从自己书房搜出来的证据。
可哪怕知道她要害自己,他却忍不下心怪她一丝。
见沈然不说话,顾闻时眸子暗了暗,“就当你是在关心我了,不过公司就不去了,宿醉头疼。”
果不其然,沈然在听到他不去公司后,表情微微一变。
他将这些反应尽收眼底,后背止不住的发冷。
“那我先下去了。”沈然说着就要走。
却被他一把拉住,她不解回头。
顾闻时静静的看了她一眼,想了好久,这才缓缓开了口。
“我们还有一段时间,我有耐心等你慢慢接受我。”
他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那本书上,眼底却一片了然之意。
他努力扬起一抹笑:“今天就不打扰你们小姐妹聚会了,好好玩。”
他轻轻松开了她的手,在脱离她体温的触碰后,他指尖温度蓦然发凉。
沈然目送他上了楼,怔楞的低头去看自己的手,那上面似乎还残存着他方才的体温。
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些发慌。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洞悉一切。
难道,他看出了些什么... ...
不等她再三思虑,江致的声音已然由远及近响了起来。
“——不是说好了让我见我们家然然,人呢?”
林阳在旁边拎着大包小包,颇为无奈:“夫人恐怕还没下楼,我去帮您叫她。”
“东西就先放这儿吧。”江致丝毫不见外,直奔客厅沙发就坐下了。
她来回打量了几眼四周,轻啧一声:“别说,你们顾总人品不行,审美还不错,臻园的别墅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起的,他倒好,挑了个地段最好的。”
沈然走过来,随手把书放在了沙发上。
“怎么麻烦林秘书送你?”
江致接过林阳给她倒的一杯水,满不在乎的说:“我车限号,北城有多堵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阳从善如流:“夫人,我也是有份文件需要给顾总看,顺路捎江小姐来的,不麻烦。”
沈然看着沙发地上摆着大包小包的全是奢牌,她知道江致这女人逛商场有多狠。
不配空半个店誓不罢休的。
若说是顺路,她是半点不会信的,多半是林阳特地陪着江致过来的。
只不过他们两个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了这个地步?
沈然收起猜想,淡淡开口:“他在楼上书房。”
林阳礼貌颔首:“那我先上楼了。”
他一消失,客厅内顿时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江致脸上的轻松惬意顿时荡然无存,她连忙走上前去握住沈然的手。
她紧张的问:“你怎么样?我之前去了很多次都不能过来见你,现在不知道怎么了,林阳突然跟我说了你要见我,我猜着是你有事要和我说,到底怎么了?”
沈然反握住她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不用紧张,只是我想见你。”
“你们的事... ...我大概也知道了些,只是走到这一步是我没想到的。”
“没什么好奇怪的,不管是害我妈住院,还是逼我拿掉孩子,都是他一贯作风。”
江致心里犹豫,最终还是选择了开口:“我想你误会了一件事,阿姨的伤,其实并不是他造成的。”
沈然冷嗤:“不是他还能是谁?”
他当时急切想要逼自己拿掉孩子,所以不惜拿自己母亲作为要挟筹码。
逼得她苦苦哀求,却还是大出血晕了过去。
事后医生告诉了自己,才知道这所谓的孩子不过是一场乌龙,一张伪造的验孕单,彻底揭露了顾闻时虚伪阴暗的真实面目。
也让她彻底看清了他。
江致看她这样执拗,就知道她彻底误会了,“现在阿姨出院了,你舅妈三天两头上门来闹,想让你母亲出具谅解同意书,好去警察局捞她的宝贝儿子,你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