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被打的阵阵发晕,她本身就因为昨晚精疲力尽,现如今更不是对手。
沈然还想谈判,可王均楚那边却直接疯了一样笑出声。
“沈然,我告诉你,你奈何不了我,我就是要烧毁这幅画,我就是要让你也痛!”
王均楚打开打火机,那声音清晰传入听筒。
沈然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她耳边是王均楚猖狂的笑声,那笑像是在嘲讽她的无能。
‘咣当——!’很快,手机听筒里是踹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杂音。
沈然无瑕顾及林柔,径直冲了出去。
很快,她就听到救火的声音。
紧接着,林迟隽疲惫暗哑的声音低低从电话里传来:“教学楼三楼,施闲办公室。”
... ...
沈然跑过来,看见地上还在负隅顽抗嘴上骂骂咧咧的王均楚,她立刻慌不择路冲进屋里。
只见林迟隽坐在桌子上,背对着她,面前赫然是一幅被烧毁的画。
沈然走到画卷旁,那幅画已经被打火机烧掉了三分之一。
残缺的作品是没有任何商业价值的。
林迟隽就那么静静的坐着,难受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沈然沉默着把这幅画小心翼翼的收好,卷起来放进了画袋里。
她的所有心血被毁于一旦,破败的展现在自己眼前。
而自己明明有能力可以阻止的... ...
沈然抱着画走出去,刚一出门就被媒体给拦住了。
“丁一老师,这幅画您还会捐赠给母校吗?”
“听说学校几次三番想要您捐赠,实则是为了配合校方偷税漏税,这消息属实吗?”
“刚才林柔小姐哭着出来,说您动手打人,您... ...”
沈然看着他们,忽然开口:“他们不配我留下,我也不会把作品捐赠过来。”
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想多说。
只是她路过林柔身边时,那眼神凌厉的几乎起了杀心。
苏以宁看着自己女儿脸肿的不成样子,心疼的不行。
可她也纳闷,为什么会是自己女儿出事,她生怕又是柔柔做了什么。
见证这场闹剧的所有人,当属柏臣聿最淡定。
他甚至饶有兴致的看完了顾闻时和沈然之间相处的全过程。
连梁媛媛都忍不住纳闷:“你不是喜欢她?”
可是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竟然都全然不在意。
柏臣聿唇畔温和笑意不减分豪,反而更多了一分的掌控。
“为什么要在意呢?”
他在乎的东西,自然是不允许别人抢走的。
可沈然是顾闻时的所有物,自己也只不过是想要试一试,如果夺走了顾闻时最珍重的东西,他会不会发疯?
梁媛媛看不懂他,但她扫了几眼沈然后,冷嘲热讽:“顾家也是用心良苦,不知道到底看上她些什么,除了好看一点也没什么特别的。”
柏臣聿没回答,他自己先行离开。
... ...
此事在网络上发酵,北舞官方微博底下不少丁一的粉丝纷纷讨要一个说法。
迫于压力,连警察都出动了,更是听说不少人都知道这些事了。
李校长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一边拉不下面子不想要当众道歉,一边又生怕被顾氏降罪,彻底暴露出自己这些年在学校的一笔笔烂账。
如此下来,他越发的焦头烂额。
“陈深,你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陈深无奈摊手:“一开始我就不同意起诉,校长您是被林柔挑拨,觉得施加压力就够了,可现在除了道歉,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一个校长,跟一个毕业了的学生道歉,这说出去脸往哪儿放?”
“那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陈深说着,打开电脑。
果不其然,现场直播的内容被人制作成了短视频各个渠道都在发。
不少人都吵着嚷着要个说法。
现在北舞的官方微博一条回应都没有,这只会助长网民激烈的情绪。
到时候更加不好收场。
就在这个时候,官媒下场发了一篇文章:【感谢母校栽培捐赠本是善举,不该被敛财人士道德绑架!】
底下留言更是直接转疯了。
【硬气!贪财绝不凌驾于善心之上!】
【官方点谁我不说,都下场撑腰了,我们丁一老师真是亲闺女待遇了!】
随即,央美也敢来横插一脚。
央美官方微博:【@丁一不拖稿,我们这里周年庆会给学生发放精美大礼包哦,欢迎丁一老师来报考央美的研究生硕士生博士生哦~】
下面甚至还附带了九宫格全方位无死角的展现了自家校园的精美周边。
这一顿骚操作把粉丝都给笑趴下了。
【好家伙,我一个化敌为友的大动作!】
【央美来抢学生了哈哈哈哈哈】
【咱就是说,央美你是懂招生的!】
在央美评论区底下,农科院也不甘示弱发了一条回复:【可爱微笑,我祝你成功吧。】
底下网友明显没预料到还能钓到农科院大佬回复。
一对比,高下立现。
这明里暗里双重施压,央美趁机出来圈了一大/波的好感。
也间接说明,今天这举动彻底让北舞在北城丢尽了人。
陈深面无表情看了眼李校长,“现在除了道歉,没有其他更好的退路了。”
‘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的是审计组的人:“哪个是李天雷校长?”
“是我,怎么了?”
他心中闪过一丝极其强烈的不好念头。
“有人举报你在学校任职期间,挪用公款,跟我们去接受调查。”
李校长站在原地,听着这一条条的罪名压下来,他只觉得五雷轰顶。
他忽然想起顾闻时临走前看自己的那个眼神。
原来,那是他最后的警告... ...
*
警察疏散人群,顾钧则带着家人先回去。
顾闻时在旁边陪着她,寸步不离。
沈然抱着画坐在车上,她一句话都没说。
林迟隽走到她跟前,满怀歉意开口:“我去晚了,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
沈然眼中麻木,她半晌才没什么情绪的开口:“她是你亲妹,你包庇她我能理解,是我不该那么信你。”
她说话甚至没什么起伏,可话说完,却让林迟隽彻底愣在原地。
他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当时没有找到证据,我不知道她会把画藏到哪儿,所以我打算、我... ...”
林迟隽把手悄悄往身后藏了藏,他愧疚的说不出任何话来。
沈然对顾闻时说:“我们走吧。”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和林柔始终是一家人。
林迟隽看着他们开车走人,这才重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
手掌乃至指骨是大小不一的水泡,甚至有些地方有烧黑的痕迹。
他想到那副作品,那本应该是可以放在自己博物馆风光展览的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