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最好，事做的要隐蔽，你父母儿子那边我会照应好。”
柏臣聿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柔和，只是这其中耐人寻味的情绪，才最值得人细细品味。
赵秘书在那边又说了些什么，柏臣聿不甚上心敷衍了几句，直接就挂了电话。
手机被他丢在了一边，指尖的香烟也燃尽。
他眉眼温柔深处透着星点冷意，稍稍吊着眉梢扭头去瞧，只见白妤在吧台倒好了红酒端过来。
“先生。”
白妤纤白的手指握着高脚杯，姿态纤弱楚楚可怜。
他接过酒杯，却在她想要抽身离去的时候不动声色拦住了去路。
随后，在白妤小声抑制的惊呼声中，他将她揽在怀中。
“在家里，不用这么拘束。”
白妤不安的抿了抿唇，生怕被别人看到一样。
她的这种小心谨慎，一向都是他最喜欢的，柏臣聿从未有像现如今这么志得意满的时候，纵然这件事最大的幕后凶手是梁媛媛。
那沈然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两厢比较之下，自己倒算是不费什么吹灰之力，就从顾闻时哪里得到了不少的利益。
这场闹剧里，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柏臣聿宽阔的大手几乎能够概括白妤纤细的腰身，他稍稍垂眸，意味不明道，“顾氏集团的股份拿到了，柏家那边也算是有个交代，你终于可以不用多催我了。”
白妤脸颊泛红，哪怕早已经很多次，她还是有些不适应和柏臣聿之间这样的亲密相处。
她小小的推了推他，声线恳切，“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当时情势所迫，我担心您会遭受处罚。”
她说这话时，下一秒就被他攫取住下巴。
柏臣聿的视线居高临下看着她，带着点好整以暇的神情。
“... ...你担心我？”
白妤这一副被他完全拿捏的姿态，就像是只呜咽小兽，眼睛湿漉漉无助的望向他。
柏臣聿眸色逐渐幽深，他的注意力早已经不在刚才问她所谓的担心不担心你的问题上了。
“先生，我是您的秘书，自然是担心您的，这只是上下级的关系，您放心，我分得清楚轻重。”
白妤明明惧怕，明明在他面前连声音都很低。
可偏偏这一句话说的清晰飞快，像是迫不及待的表达与他划界的决心。
她的话一字不落传入他的耳中，柏臣聿有片刻的微微失神，他眼眸缩了一下，旋即毫不犹豫起身上前将她摁在沙发上。
周身阴鸷强势的气息几乎是一边倒的向白妤袭来，她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向他。
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
“分的很清楚... ...你很有自知之明？”
白妤眼神瑟缩了一下，心虚胆怯的想要错开他的视线。
她嗫喏道，“您说过，我只是您的秘密情人，呆在您的身边，不要望向名分，不要奢求地位，在外，我永远都是您的秘书，我有分寸，不会让您为难。”
她没留意，她每多说一句，柏臣聿的眼神就冷一分。
到最后，他眼神几乎凝结成冰，却还要坚持着把她的那些话听完。
他止不住的点头，“那我是不是还要夸你懂分寸，知进退？ 你觉得你和外面那些女人都一样？”
这句话一问出口，他就警觉自己的失态。
他这就像是主动试探她的心意，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先暴露了方寸真心。
可惜，白妤迟钝，在这件事上并未察觉出来。
她想了想，只以为他想从自己身上确保她不会对他真的造成任何的麻烦。
白妤诚实摇头，“我和她们不一样。”
他笑了。
“都一样图钱，你觉得你比她们高贵？”
提到这个，白妤的脸一下子就血色褪尽。
当初，她就是急需一笔钱，才会选择主动爬上柏臣聿的床。
他一贯不喜欢沾染身边的人，更何况自己当时在工作上还算得力，他更不希望把这种关系搞的复杂。
她也知道，他一向不缺女人。
这种年纪轻轻靠着自己爬上来的人，脸又长的好，从来身边都不缺女人。
所以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太大的胜算。
可他就是这么让她碎了心愿，这些年也就这么维持着这种关系，她人前尽心尽力扮演好秘书的角色，人后陪着他一同在这栋空荡荡的别墅里。
像是两只孤魂野鬼，相互依偎取暖，却又心知彼此可取所需。
曾经有人问过她，为什么会选择柏臣聿。
其实凭她的姿色和工作能力，跟了其他的老总，虽然没有什么名分，但生个儿子，还是能够分到不少的房产豪车的。
她却一门心思去扑了这么个钻石王老五，明知道他更不可能给结果，最多算是个出手阔绰的主。
白妤当时回答的是，因为他是所有她可供选择里，最帅的。
但是她当时还有一句话没有来得及说。
那就是，他是她深埋心底一直追逐暗恋的人。
这份喜欢她一直藏着，没对任何人说。
哪怕是柏臣聿本人，也认为她是图他的钱。
白妤脸色灰暗，面对他如此毫不留情的诘问，其实她并不想过多解释什么。
她就是图钱，确实没什么高贵的。
她乖巧的跪坐在他身侧，很快的处理好情绪，尽可能用不失落的语调开口。
“先生，我比她们懂事，我不贪心。”
轻飘飘一句话，柏臣聿眼底冰寒更甚。
他眯起眼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女人，随后空气仿佛停滞了三秒。
他冷声嗤笑，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那是他私人的银行卡，跟之前给她的定额卡不同。
“跟了我这么些年，我也腻了，你也腻了吧？钱我放这儿，好聚好散吧。”
说着，他把手里的银行卡放在了桌子边缘。
白妤脸上的表情彻底呆住，纵然她想过很多遍，却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快到她都没有来得及反应。
就当柏臣聿快要进入卧室的时候，白妤光脚跑过去。
“柏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冲动的喊了他。
柏臣聿停下脚步，却没回头。
别墅客厅空荡荡，他们两个人隔着楼梯，像是不可跨越的鸿沟把两个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白妤犹豫了很久很久，她终于鼓足勇气问，“您不想要我了吗？”
柏臣聿的手指微微发僵，他兀自冷下了声音。
“我们今后，会是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你母亲不是需要钱治病吗，这卡里还有些钱，足够了。”
他说着，似乎心里头还存着其他的情绪。
于是，他扭过头来，目光直直盯着白妤。
“白妤，你不贪心，这不是你所求的吗？”
他的这一问，像是对她的灵魂考验。
白妤一瞬间大脑空白一片。
半晌，她明白了，原来是他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