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这么轻易放弃,他怎么能甘心!
不,不行!
白至岑眼底旋涡一般变得越来越深浓,他握紧拳头看着容轻羽,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欢师妹,我喜欢的只有你,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
容轻羽不为所动:“你常年待在鎏嬅岛,见过多少人,外面的世界还很大,多见见自然知道什么是好,也自然会忘了我。”
“如果我忘不掉你呢!”
如果这次放手,他再也遇不到容轻羽这样的女子,他要怎么办!
“需不需要我帮你。”容轻羽的声音是冷酷无情,撩起的眼睫凛冽如刀,“还记得上次的迷魂散吗,如果你愿意我有办法让你彻底忘了我,哪怕有一天你我再见,也仿若陌路人。”
容轻羽这话不是开玩笑,白至岑知道他的不甘心在容轻羽的不喜欢面前,真的是微不足道。
真的到了相见不相识的地步,比让他死了还难受。
他哀伤地眯了眯眼,压抑着楚痛道:“不用了,我明白了。”
夜越来越浓重,白至岑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知道自己该走了。
“我还可以请求你一件事吗。”白至岑说。
“什么事。”容轻羽微微蹙眉。
“明早,陪我吃一顿金福记的灌汤包。”金福记就是上次容轻羽遇见墨惊尘的那家灌汤包的店铺,在临川远近闻名。
白至岑顿了顿,道:“你曾经答应过我的。”
容轻羽想起了。
原本那天,她答应了白至岑一起去吃早饭,然后再告诉他,从此以后是分道扬镳的时刻了。
但是墨惊尘的出现,让原本的计划落空了。
白至岑的要求并不是多难,况且曾经相伴一路,这顿饭,就当践行了。
“好。”容轻羽说道。
当夜,白至岑走了,再也没回头。
容轻羽朝着一个角落瞥了一眼,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出来吧,你还要听多久。”
没一会儿,姜澜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陪着笑道:“王妃莫要误会,属下这是来送东西的,不是刻意偷听的。”
容轻羽嗤笑一声,明显不信。
姜澜立刻变魔术一样,端出了一盘新鲜的莲子。
“这是县令孝敬王爷的,王爷说这莲子虽然不是新奇玩意儿,但是在这个季节确实少见,便让属下送来给容轻羽尝尝。”
“放下吧。”容轻羽说:“替我谢谢你家王爷,但是以后不用送东西来了。”
“为什么?”
“等两日,你家王爷手好一些了,我也要离开这里了。”容轻羽挥了挥手,让姜澜下去了,就躺在床上,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事,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容轻羽起了个大早,径直去了金福记。
这日的清晨,同那日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金福记小小的店铺里人声鼎沸,都是热闹且平凡的烟火气。
白至岑站在门口等她,两人碰面什么都未说,一同走进了店里。
容轻羽问道:“以后打算去哪里?”
白至岑将烫好的筷子放在了容轻羽面前:“先去找师父的尸体和那个黑衣人,后面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容轻羽点头,这是店小二将汤包端上了桌,白至岑夹了一个汤包放在容轻羽碗里,容轻羽直接夹起来吃了。
隔壁的茶楼的二楼,一个白衣男子坐在窗沿,看着这一幕,眸子微微一眯,心情很是不快。
他夹给容轻羽的东西,她碰都不碰。白至岑给她的,她倒是一点介怀都没有。
“王爷,要我去将王妃带回来吗?”姜澜察言观色道。
追星看了姜澜一眼,那眼神仿佛在嘲弄他。
“不必了。”墨惊尘说:“本王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既然是为他送行的,何必在多此一举。”
姜澜暗暗翻了个白眼。如果不用多此一举,干嘛要多此一举跟来这里。
可是他也只能想想,不敢说出来。
墨惊尘黑眸子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金福记的两个人,对方吃着热腾腾的灌汤包,他却喝了一肚子凉气。
追星也朝着对面看去,发现容轻羽对着白至岑笑了笑。
就在这时,隔壁有脆生生的声音在喊:“小二,给我找一个靠窗的位置。”
小二面露难色,神色还有些惺忪,他就不明白,怎么今日一大早就怎么多人要来喝茶,还都非要坐靠窗的位置。
“姑娘,不好意思,靠窗的位置有人坐了。”
这茶楼只有墨惊尘这一桌子靠着窗,此刻,店小二正指着他们。
韩芸曦看了过来,她不认识墨惊尘,但是见过追星——昨晚,就是追星带着白至岑来地牢,放她出去的。
她当然知道追星就是绑她那群人是一伙的,再看追星毕恭毕敬站在一个男人身边,立刻明白这人就是他们的老大——也就是师兄说的敬王墨惊尘。
韩芸曦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墨惊尘。
这王爷虽然长得俊美,可惜是个残废,不过心肠那么怀,这也是活该。
她那有些惋惜,又幸灾乐祸的眼神,墨惊尘看得一清二楚,冲着韩芸曦笑了笑:“韩姑娘,前两日抓你同你的师兄,实在事出有因,请你见谅,如果不嫌弃,我们可以共坐一桌。”
韩芸曦警惕地看着墨惊尘。
她不想和墨惊尘一桌,却挨不住想看看白至岑那边的状况,犹豫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坐在了墨惊尘对面。
墨惊尘让小二上了一些茶点,放到了韩芸曦面前,韩芸曦看都没看,眼睛就紧紧盯着对面的两人。
墨惊尘勾了勾唇角:“韩姑娘,你既然这么在乎你师兄,为什么不跟着他一起呢。”
韩芸曦瞥着墨惊尘,语气不冷不热:“我师兄有他的自由,我不能干涉。”
韩芸曦这话说得憋屈。
她虽然不愿意师兄和容轻羽见面,但是她也知道师兄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多加干预,反而会让师兄更不喜欢自己。
墨惊尘继续道:“韩姑娘,有时候想得到一个人,就要用一些手段,被动的等待是没有用处的。”
“所以,王爷就绑了我和师兄,来威胁容轻羽咯。”韩芸曦嘲弄道:“王爷的手段,可真是高招啊。”
墨惊尘仿佛并没有听到韩芸曦的嘲弄,眸子牢牢地锁在容轻羽身上,他想起自己割断手筋时,容轻羽的复杂表情,微微笑了笑,“高招谈不上,但至少她对本王不再如从前般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