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舞?
容轻羽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显然和墨惊尘有关系,不然他的反应不会那么大。
容轻羽将视线落在了容恬儿身上。
不得不说,容恬儿的琵琶弹的还算不错,显然是有些功底的,但是这飞天舞,虽然看起来有板有眼,她却觉得被容恬儿跳的有些奇怪。
飞天者,应是神仙,出尘不染。
但被容恬儿一跳,却像是盘丝洞里邪淫的蛇精,全是风尘气。
让她看得怪不舒服的。
显然,不止她一个人这样觉得,原本听容恬儿弹琵琶还一脸慈爱的太后,现在早就变了脸,眉心紧蹙,唇严肃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好几次,在容恬儿肢体摆动时,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她都会狠狠瞪她一眼。
这太不成体统了,但是她应允的话却不能收回去。
容轻羽蹙眉,在太后的生辰宴上,穿得这么裸露,容恬儿到底想做什么。
墨惊尘也面色不虞,只是再没有看容恬儿一眼,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你……”
容轻羽正要说话,墨惊尘转眼看向了容轻羽,唇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轻声说:“还是你好看。”
“……”
容轻羽没想到墨惊尘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一时语塞,但是心里却无法抑制地泛起暖意。
刚刚她还怕墨惊尘和其他庸俗色气的男人一样,现在,她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了,她低看了墨惊尘,也高看了容恬儿。
是不是,存音螺那事,也是她胡思乱想了。
顿时,容轻羽愧疚得很。
她将另一只手搭在了墨惊尘手背上,低声道:“怎么,容恬儿不好看么?”
“不好看。”墨惊尘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东施效颦,这飞天舞难道谁跳过。”
“我母妃。”墨惊尘顿了顿,不屑道,“不过我母妃是仙子,她是什么妖魔鬼怪。”
说完,他看了一眼容奎。
只见他捋着胡子,满脸得意的笑容。
容奎发现了墨惊尘的视线,对着他一笑,“王爷,小女献丑了。”
“明知道献丑,容尚书还让容恬儿上去跳飞天舞,不知想做何事?”
墨惊尘虽然腹黑,但是在人前一向装得大度和气,这是第一次不给人留一点情面的。
容奎面色微变,嗫嚅着,半天才憋出一句:“小女一向崇敬仙去的梅妃娘娘,想以此祭奠她,没想到惹得王爷不快了,老臣真的是不应该。”
这些场面话,墨惊尘不知听了多少次,冷笑一声,也不再和容奎做无用的口舌之争。
小时候他看过她母妃跳过一次,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飞天舞是那么短,他就眨一眨眼就结束了,眼下却觉得这舞太长了,竟然还未曾结束。
太后强忍着怒气,看都不看容恬儿一眼,显然是厌恶极了。
容轻羽咬着牙:“容恬儿到底想做什么。”
墨惊尘冷笑一声,“哼,容奎这个老狐狸,主意竟然打到我父皇头上了。”
容轻羽微愕,抬头看向墨狄筠。
只见墨狄筠定定地看着容恬儿,眸色极深,那眼神的欲望,哪里是君看臣子的眼光,而是男人看女人的。
太后显然也发现了。
知道再这样下去,要出大事了。
当初皇帝被梅妃迷得晕头转向,现在这个容恬儿不自量力试图模仿梅妃,显然看皇帝的目光,她的算计已经得逞了一半。
都说红颜祸水,当初皇帝为了梅妃,同她这个母后关系一度紧张。后来梅妃去世了,她又对墨惊尘痛爱有加,两人关系才稍稍缓和。
她说不上喜不喜欢梅妃,逝者已逝,不必再计较了。
但这个容恬儿一个为修炼成正果的妖精,还敢来放肆,她怎么能放任她在面前作妖。
“啪嗒”一声重响。
容轻羽抬头,只见太后面前的一盏琉璃杯被推到了地上。
显然容恬儿也被这一声响惊着了,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跪在了地上。
“本宫寿宴,在宴席上穿着如此露骨,成何体统。”
太后一点面子都不给地训斥道,容奎立刻提着朝服走到大殿上,跪下,高声道:“太后娘娘息怒,是老奴没较好小女。”
说着,容奎捡起那件被容恬儿扔在地上的外衫,兜头罩在了容恬儿的头上,怒骂道:“没用的东西,还不跪下,给太后请罪认错,为父感念你对太后一片孝心,想表演给太后看,那知你这么不知廉耻,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穿得如此露骨,我们尚书府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女儿来的。”
容恬儿一愣。
她万万没想到,本来这是又容奎一手策划的,连这飞天舞也是近日他请来艺伎来教她的。说是要吸引皇上的注意,只要她成为了皇贵妃,就能将容轻羽踩在脚下了。
明明都是容奎的注意,为什么最后全是她一个人的错了。
“还愣着干什么,跪下!”
容奎又怒吼了一声。
容恬儿骨子里还是惧怕她这个父亲的,扯下头上罩着的衣服,披在了身上,将裸露的身体裹了起来,才狼狈地跪倒在地。
“太后饶命啊。”
她的身子抖得像是筛糠。
她是真的怕了。
她怕太后一怒之下真的会要了她的命。
而且,皇上冷眼旁观的样子,根本不像容奎说的,会因为她跳飞天舞,因为她学着梅妃的装扮,而对她动心。
她心如死灰,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
容轻羽摇了摇头,不知道容奎竟然这么狠绝,会毫不留情地将容恬儿的命朝着火坑里推。
显然,太后并不想饶了容恬儿的命,高声道:“伤风败俗,来人将她拖下去,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容恬儿脸顿时苍白无色。‘
五十大板一个壮年男人都不一定受得住,更何况她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娇滴滴的小姐。
太后这是要她命啊。
“太后饶命啊。”容恬儿彻底慌了,眼泪流个不停,她看向容奎,又喊道:“爹爹,救我啊,救救我,恬儿不想死。”
容轻羽虽然不喜容恬儿,但是又觉得她可怜。
白白成了容奎想要上位路上的牺牲品。
她站了起来,冲着太后微微一俯身,轻声道:“太后娘娘,臣女有一话想说。”
太后看向容轻羽,觉得这两姐妹,委实不同。
一个清新如兰,一个满身风尘。
不知容奎怎么养出两个气质截然不同的女儿来的。
太后挑了挑眉,“难道你想为她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