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惊尘的视线缓缓下移,为了帮容轻羽按压穴位,她一头如瀑的青丝,已经被他撩到了前面,露出一截藕段似的的脖颈,散发出诱人的芬香。
黑与白相衬。
仿佛世间最靡丽的颜色。
墨惊尘凸起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
那把火从眸子烧到了咽喉。
渴,好渴。
想要一口咬上那段白生生的脖颈,细细的品,重重地咬,将所有的甜蜜都收入口中。
墨惊尘着火的瞳仁凝视着容轻羽细长的脖子,缓缓地低下头。
在薄唇就要触上容轻羽脖子的一瞬,容轻羽忽然偏了偏头,眼前的景色从脖子变成了额角。
“帮我揉一下这边的太阳穴,有些痛。”
墨惊尘骤然清醒。
手指蓦然僵住了。
他刚刚像是被魇住了一般,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他心中充满了暴虐和嗜血的情绪。
甚至有那么一瞬,他就是觉得容轻羽就是他的所有物,就改被他压在身下,狠狠地欺凌,占有。
他好像舔吻过那段雪白的脖子无数次,在上面烙下他的记号。
墨惊尘眉心紧蹙,他虽然想要容轻羽,但绝对不是将她当成玩物,只为满足肉体的欲念,他是想将她捧在手里,好生疼爱的。
那一瞬的恨意到底是从何而来。
“怎么了?”
墨惊尘的僵硬,导致容轻羽回头,担忧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好苍白。”
“无事。”
墨惊尘勉强挤出一个笑,面对容轻羽关切的眼神,他心底忽然漫上一股彻骨的痛意,他无法面对这样一双眼睛,会让他觉得自己……
像个恶魔。
他轻轻扶住了容轻羽的脑袋,掰正,“真的没事,你不是说头痛么,我再帮你揉一会儿。”
容轻羽感觉到了墨惊尘情绪的变化,但是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会问。
她也没心情享受墨惊尘的服务了,没按一会儿,她就说好了。
墨惊尘松开了手。
“对小的这次服务,容小姐可曾满意?”
容轻羽回到了案几对面,不想让墨惊尘看出她的情绪,她笑着说:“多谢敬王殿下,我真的是感激不尽,全天下怕是没人享受过这般待遇吧。”
“不止你。”
容轻羽愣了愣,心底顿生了一阵酸意。
“哦,那人想必对敬王很重要吧。”她尽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
墨惊尘看了她一会儿,眼底的笑容渐渐漫开,低声道:“确实如此,母亲的养育之恩大过天,说她是我从前最重要的人也不为过。”
容轻羽愣住了,她怎么没想到已故的梅妃娘娘。
不由恼怒地瞪了墨惊尘一眼,她敢确定,刚刚墨惊尘是故意卖关子的,就是为了钓鱼,而她就是那条傻乎乎的鱼,不由上钩了。
容轻羽“啪”地一声合上了书,站了起来:“天色也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
她大步走出了藏书阁,墨惊尘轻轻一笑,滑着轮椅跟了上去。
“小时候我母妃经常头痛,尤其是阴雨天的时候,常常痛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于是我就看书学了一些疗养方面的书籍,就在阴雨天时,帮母妃按揉痛处。”
听着墨惊尘述说梅妃娘娘的往事,她不由放慢了脚步,对这个传奇的梅妃娘娘,她也充满了好奇。
墨惊尘察觉到了容轻羽的动作,勾唇,放慢了语速,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我知道,最初我按得并不好,经常我按完后,母妃的身上都会留下淤青,可她却从来不说,还夸我按得好。”
“为人父母都是这样,孩子的一分付出,他们都能生出十分的欢喜。”容轻羽有些动容,轻声道:“看得出来,梅妃娘娘是个很温柔的人。”
“是啊,最初几次帮母妃按揉留下的淤青被父皇发现了,以为是下手伺候不周,要将她们全部拖下去打板子的,是母妃帮她们求情,她们才逃过一劫的,其实下人错了被误解了,也是宫中常态,哪个贵人主子愿意为她们求情,只有我母妃,但是为什么她那么好的人,就……”
说到这里,墨惊尘说不下去了,压抑的语气里带出些许怀念和愤怒。
“梅妃娘娘是好人,想必凤鸣宫的人,都很喜欢她吧。”容轻羽想起了司徒翼看着梅妃画像流露出的悲伤思念的神色,轻声道:“虽然从前伺候梅妃娘娘的人我不认识,但是今日司徒翼也是对娘娘很怀念的,他那样恃才傲物的人,真心崇敬的人,一点不是凡人。”
墨惊尘想起什么,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是不是你今日见到司徒翼对我娘的壁画下跪磕头了。”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是啊,他经常这样?”
墨惊尘点头,露出些无奈的神色:“每次来凤鸣宫他必会这样,有一次随圣驾来凤鸣宫,才跨入大门,我父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扑通一声在我母妃的画像下跪下了,那场面……”
墨惊尘斟酌了一下用词,觉得丢人这词用来形容对自己母亲一片丹心的司徒翼,有些不太合适,于是说道:“特别惊人。”
容轻羽想象那个画面,觉得确实挺“惊人”的。
“如果不是知道你是梅妃娘娘的儿子,我还以为他才是呢。”
“他确实也是。”墨惊尘笑了笑:“他和追星以及姜澜,都是我母妃捡到的弃儿,那时候,她还没遇到我父皇,还不是什么梅妃,一个未曾婚嫁的女子带着三个足月的婴孩,不知被多少人眼刀子戳过。”
容轻羽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梅妃的形象好像在她心里更清晰了几分。
这样良善的女子,在这深宫里早早离世,好像也有迹可循了。在这财狼虎豹环伺的地方,好像心越狠的人,才能活得越久。
同时,她也相信了那些民间传说里,帝王和梅妃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一个带着三个婴孩的女子,墨狄筠怕是再喜欢,也不会将她封妃,百般宠爱。
自古以来,帝王的颜面大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