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轻羽张了张嘴，一不小心就将现代用语吐露出来，正想着怎么解释时，墨惊尘若有所思道：“虫子五行是水，既然属性相同，你说的H2O是……水吗？”
墨惊尘自己琢磨出来了，不需要容轻羽解释了，她也省事儿了。
“敬王可是聪慧无双，佩服佩服。”
容轻羽冲着墨惊尘竖起大拇指。
“H20是水，这是什么语言，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墨惊尘博览群书，许多国家的语言都精通，但是唯独没听过容轻羽说的，不由化身成了好奇宝宝，认真地看着容轻羽。
这样的墨惊尘可是千年难遇，竟然有些可爱。
容轻羽清了清嗓子，胡说八道：“是我曾经遇到过一个高人，他教我的，不过匆匆一面，高人说的哪个国家语言，我便不清楚了。”
墨惊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你从高人那里还学到其他的词汇么？”
“你想学，还是好奇？”容轻羽觉得这样的墨惊尘太有趣了，从未见过。
“都是。”
墨惊尘回答得特别诚实。
容轻羽想了想，修长的手指蘸了蘸杯子里凉掉的茶水，在深棕色木案几上写下了一个“SOS”。
她读了一遍，抬起眸子，笑盈盈地盯着墨惊尘：“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SOS？”
墨惊尘轻声念着，从容轻羽飒然一笑，微微颔首：“才疏学浅，实在不知，还望容小姐为不才答疑解惑。”
“求救。”容轻羽说：“你可以记下来，当你有危险的时候，留下这个记号，追星他们就可以来救你了。”
而且保证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符号的含义。
墨惊尘看着桌上的水渍符号，点点头：“受教了。如果以后你经历危险，留下这个符号，我也会来救你。”
烛火下，墨惊尘的眼瞳温柔似水，看一眼似乎就会彻底沉溺进去。
容轻羽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跳动，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落到了书本上，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屋里静止得落针可闻，两人的呼吸声在藏书阁里，一起一伏着。
墨惊尘看了容轻羽的脸许久，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她手中握住的书上，轻声说：“我觉得你的猜测完全有可能，肃王的病与属性的相生相克有关，我记得在这本书的第三卷第五章里有个水妖的例子，就与肃王的状况有些相似。”
容轻羽闻言，蓦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墨惊尘。
墨惊尘说的那个例子，她下午才看过，并且研究了好几遍，觉得和墨迟虞的症状是异曲同工的。
“怎么这么惊恐的看着我？”墨惊尘柔声问：“我说错什么了么？”
“没，你没说错。”容轻羽摇头，“我只是好奇，你也看过这本书？”
墨惊尘唇畔勾起愉悦的弧度，伸长手臂拿过了容轻羽手中的书，随意翻了翻，打开了一页，展开在容轻羽眼前。
那页的最下面，有墨惊尘用墨笔记录下的一行心得。
那笔迹遒劲有力，秀致潇洒。
都说一个人的字迹，最能折射出一个人的品行和性格。这字迹确实更符合墨惊尘伪装的懦弱外表下隐藏的真实自我。
那笔迹在《五行》的后半部分了，容轻羽还未来得及看到哪里。
“你可真是什么书都看啊。”容轻羽不由感慨着环视了一圈这个足有半个足球场大的藏书阁，“想必这里的书，你应该看了有一小半了吧。”
不然怎么她随意找了一本书，他都看过呢。
“这倒不是。”墨惊尘将书合上，搁在了案几上。
容轻羽松了一口气，想想也是，这么多书，看上一小半，也是多么巨大的工程啊。
哪怕墨惊尘出乎意料的厉害，但是他也肉体凡胎的普通人啊。
“那还真巧……”
“不是一小半，是这藏书阁的书我都看过了。”
容轻羽未说完的话，梗在了喉咙里。
“……”
这么多全看过了？
容轻羽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
不过，墨惊尘沉静的眸子，却述说着这些都是真实的。
“哦……这样啊。”容轻羽随手翻了翻那本《五行》，漫不经心地说：“那看了这么多书，你还记得内容，这书应该看过也不久吧。”
“是不久，看字迹应该就两三年吧。”
“……”容轻羽露出一副心肌梗塞的表情。
墨惊尘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我看过的东西，几乎能过目不忘。”
容轻羽沉默了几秒，怒而摔书，“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太变态了！”
墨惊尘脸色微微一变。
可容轻羽沉浸在人比人气死人的愤怒和悲愤中，没有注意到。
似乎是想要验证墨惊尘的话，她从背后的书架里随便抽下一本书，又随意翻开了一页，考起了墨惊尘，和他说的一样，他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出来。
容轻羽将书一扔，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墨惊尘，“早知道你是个活书库，我还看什么，直接问你就好了，看得眼睛痛死了。”
墨惊尘看着她懊恼的表情，刚刚的阴霾被不动声色地掩藏了起来，笑容重新浮上了眼底，朝着容轻羽朝了朝手，柔声道：“过来，我帮你揉揉。”
“你会？”
“当然！”
容轻羽迟疑地看着墨惊尘，她眼睛确实酸痛得很，有人帮忙按按当然是好的，但是想到要和墨惊尘肌肤相贴，又踟蹰了，最后摆了摆手，笑道：“算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哪里会伺候人啊，不用了。”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会？”墨惊尘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难道是你害怕。”
容轻羽哪里受的了这种挑衅，站起身，径直走到了墨惊尘面前，背对着他坐下，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墨惊尘的话是胡说八道。
最初，当墨惊尘微凉的手指按上她的额角时，容轻羽还有些紧张，并且她对墨惊尘并没有报什么期望。
在她看来，这些皇室公子哥儿，不让旁人伺候就谢天谢地了，哪里会伺候人啊。
可在墨惊尘时重时轻的按揉下，这些想法渐渐抛之脑后了。
容轻羽甚至想墨惊尘这手法，并不次于从前她当特工时，组织里的专业医生，每一下按揉都恰好在穴位上，并且力道都正合适。
容轻羽享受着墨惊尘的服务，享受得慢慢闭上了上，思绪也像云絮一般飘了起来，她轻轻哼出了声。
“嗯，舒服，再重一点。”
她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有多诱惑。
墨惊尘琉璃似的眸子，变得越发幽深晦暗，一团火在黑泽里静默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