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迟虞恼火地皱眉，掠开了容恬儿的目光。
起初他只是想笼络容尚书，才半推半就地默认了容恬儿的爱慕，现在，只剩下说不尽的恶心。
“容尚书，令爱口无遮拦，你可要好生管教啊，一句话就让我和敬王兄弟离心，本王念在她是容尚书的女儿不予计较，但是倘若旁人听去，可是杀头之罪。”
这话已经带上了斥责之意。
容奎额上冷汗直冒，一下一下磕头，颤声道：“知……知道了，老臣一定谨记肃王殿下的话，回去好好教训一番恬儿。”
墨迟虞冷道：“下去吧。”
容恬儿没想过一向对她笑容以对，温柔倜傥的肃王，竟然会这么疾言厉色的对她。
站在原地眼泪哗哗直流，容尚书拉不走她，奇迹之下一耳光扇在她脸上，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容奎离开。
墨惊尘看着这一幕，嘴角微掀，不知是讥还是嘲。
“四弟，此番有些误会，莫要被奸人挑拨了你我兄弟二人的感情。”
“当然。”墨惊尘扯着薄唇笑了笑，“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当然是信二哥的。”
墨惊尘故意一顿，继续说：“再则，容恬儿那样刁蛮，二哥人中龙凤，怕是眼盲了才会看上她，二哥你说是不是。”
“……”
墨迟虞磨了磨牙根，继而朗声大笑道：“四弟说得极是，不过如果二哥真同四弟要一个人，不知四弟同不同意。”
刚刚在外室等候时，他已经听容尚书说了皇上赐婚墨惊尘和容轻羽的事。
现在每一句话里，都是试探和恶意。
墨惊尘点点头，端起丫鬟献上的参茶，慢悠悠道：“当然同意，上次二哥的人救了本王，本王感激得很，二哥要人，本王府里的人随二哥选。”
哼，竟然这么爽快。
“是吗？那如果我要姜澜或是司徒翼呢？”
“随意。”
他们都知道，这只是玩笑话。
姜澜和司徒翼这种跟随了墨惊尘十余年的贴身人，哪怕墨惊尘敢给，墨迟虞也不敢用。
“哈哈哈，我就不夺四弟身边人了，倒是有一个人，为兄是真的很想要呢。”
墨迟虞没说名字，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说的是谁。
一向是这样，但凡墨惊尘看上的东西，墨迟虞总是想插上一脚，想方设法抢了去。
从前，都是他先放手，不是因为真的怕了墨迟虞，而是那些东西于他而言，都是可有可无的。
两个气势强大的男人，无声地对视。
许久，墨惊尘微微垂下了眸子，温润的笑容漫上嘴角，淡声说：“我倒是很想知道我府上有什么人让二哥如此上心，那人能入二哥的眼，想必也是有过人之处，二哥想要，我自然是要给的。”
墨惊尘微微一顿，眼风扫向了墨迟虞，“但是有一个人万万不可给二哥的。”
说了那么多漂亮话，还不是不给。
墨迟虞心底冷笑，面上却故作好奇，“哦，是谁？二哥很好奇。”
两人你来我往的演戏，皇家之人一向如此，明明心知肚明，却非要去去绕绕不肯挑明。
墨惊尘觉得厌倦，但他身在局中，宿命如此。
“容家大小姐容轻羽。”墨惊尘一字一句道：“我已经同父皇请命了，要纳她为妃，想必二哥定然不是同我要她吧。”
这句话掷地有声，轻柔却带着无法转圜的坚定和警告。
什么都可以拱手相让。
财富、名利、权势，甚至是泛月国的江山。
唯独容轻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