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轻羽将手覆上屏风上的梅花,刮下一些粉末,放到鼻翼下嗅了嗅味道,果然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这不是颜彩,而是血液。
那些灼灼绽放的梅花,是后来被人用血画上去的。
那些梅花开满了整个屏风。
容轻羽眉心深深地蹙起。她一丝不落地逡巡着屏风上的画,发现角落处的边框里,有一点血点子,应该是溅上去的。
到底怎样才会洒上这么多的血迹,在屏风上。
容轻羽环视了一圈房内,房中的器物都被换过了,是不是是当初也是溅上了血液,所以便毁了,但为何这副屏风却好好的在这里。
这些只是容轻羽的猜测。
既然这里是慕容贵妃的房间,那这些血定是慕容贵妃留下的。
那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会洒出这么多血。
她救治过许多人,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便是慕容贵妃被人分尸了,所以血液才会溅得到处都是。
而唯一能做这事,并不被所有人发现的人,就只有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容轻羽又想起了芝兰说的那些话。
一股寒意从心底漫了起来,将她四肢百骸都冻得冰冷。
是不是芝兰见到了慕容贵妃被皇上分尸或者分尸而食的场面,才会疯了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芝兰的死是否也与当今皇上有关。
容轻羽无可抑制地想到了那天见到福来公公,他警告她的话。
看样子,他知道发生了什么,才会说出那番像是敲打的话。
容轻羽握紧拳头,也不知是愤怒,还是惊惧。她一直知道皇宫就是一个巨大的格斗场,但是此刻,她好像才真正的意识到,这个格斗场发生的事情,可能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巨响。
容轻羽猛地回头,发现门已经关上了。
有个人影站在外面,叮叮咚咚的锁链的声音,那人应该在锁门。
“谁在哪里?”
容轻羽扑上去,但是门已经被锁死了。
她看着那个人影着急忙慌的跑掉了。
容轻羽转而去开窗,才发现窗户外早就订上了木条。
好像早有预谋一般,她被困在了这里。
可事情并没有结束,这是一股奇怪的味道溢了出来。
容轻羽猛地抬头,发现屋顶的瓦片被移开了一块,一根管子插了进来,一股青烟冒了进来。
是迷烟。
容轻羽立刻反应了过来,捂住了口鼻。
可还是晚了。
这药性太强,饶是她反应惊人,但是吸入的那点迷烟,已经在大脑里生效了。
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
昏过去的一瞬,容轻羽并不惊慌害怕,反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一直以来都是她整蛊别人,没想到这次竟然栽了。
中了别人的圈套。
容轻羽又做梦了。
梦见了那个男人。
这次的场景很奇怪。
男人抱着她,眼里闪着恶毒和欲望,他要牙齿啃咬着他的脖子,在她雪白的脖子上留下清晰的牙印儿。
梦里的她,浑身发抖,眼底全是绝望,双手无力地推拒着男人的胸膛。
“放开我,别碰我。”
容轻羽的捶打喊叫半点用处都没有,反倒是勾起了男人暴虐的冲动。
“碰了那么多次了,现在不让碰了?从前你不是都很爽吗,我哪一次没让你满足,我还记得你没羞没臊求着我艹狠一点的嬴荡模样,现在装什么装。”
男人口中的话又粗又野,他的污言秽语让容轻羽羞愤难当。
她突然一使力,狠狠地推开了男人。
“别说了。”眼泪从她眼里流了下来,她小声重复道,“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男人看着她的模样,表情微微一怔,微微的心痛从眼底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巨大的仇恨淹没了。
他俯下身体,紧紧抓住容轻羽的手臂,咬着牙道:“现在知道痛了,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比你痛一万倍。”
“不是我,不是我。”容轻羽剧烈地摇着头,“都是误会,我……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男人抿着唇,没有说话。
黝黑的眸子,紧紧地锁着容轻羽。
容轻羽望进男人的眼底,里面倒影着她的影子。
她忽然难受得五脏六腑都纠在了一起,她的心,她的命都被眼前的男人紧紧地拽在了手里,她痛得要命,恨不得此刻就去死。
“你不是爱我么,你不是说会永远爱我么,为什么不相信我。”
容轻羽泣不成声,她看着眼前被泪水模糊的男人。
他的表情那么冷,仿佛在在一个陌生人。
那眼神足以杀人。
男人看着容轻羽,抬起手,轻轻擦去了她脸上的眼泪。
容轻羽心咯噔一跳,忽然涌起了希望。
他是不是相信她了,心疼她了?
于是,她将脸颊贴上那只手,低声喃喃,“相信我,真的相信我。”
“相信?”
“嗯,相信我。”容轻羽一双绝美的眸子,望着男人。
男人冷冷地一笑,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沉声道:“容轻羽,让我相信你,绝无可能!”
容轻羽浑身一颤,如堕冰窟。
她的手还僵在空气中,手心的温度消失,无尽的寒风穿过,她什么都抓不住了。
“容轻羽,你听着,不论从前我对你有什么承诺,我都收回!从今往后,你要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代价?
什么代价?
容轻羽的心被这几句话反复凌迟,恨不得马上死掉。
男人看着容轻羽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大掌捏住容轻羽的下颚抬了起来。
他狠毒地打量着她那张脸,“容轻羽,的亏你长了一张好皮囊,不然看到你这副样子,我怕是早就吐出来了。”
男人的手,摸上了她的脖子,下流地反复揉弄,眼睛亮的惊人,像是马上要将猎物吞吃入腹的野兽。
他的手渐渐滑落到了容轻羽的急促起伏的胸脯上,突然猛地发力,扯开了她的衣领。
凉意侵袭,胸上光滑细腻的皮肤上,立刻爬满了一层栗米似的疙瘩。
容轻羽立刻回过神。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
现在这种地步了,她爱的人还想对她做这种事,这比直接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容轻羽撑着胳膊,一直往后腿。
男人戏谑又恶毒地看着她,低声说:“跑什么跑,怕我吗?”
容轻羽确实怕得要命。
眼前的人让她胆寒。
她胡乱地拢起散开的衣服,咬着牙道:“你不能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