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轻羽虽然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却是知道但凡进入皇城,除了当今皇帝,其他人等一律只能步行。
能坐车入宫的,必须是受到皇帝钦点,才能以车代步踏入皇城,不然便是死罪。
想必来人地位不低。
容轻羽脑中灵光一闪,便见福来对着渐渐停下的马车躬身,高声道:“奴才参见敬王。”
见状,容奎和容恬儿也紧跟着跪倒在地。
只有容轻羽一动不动站着,思绪万千。
容奎压低声音,小声地喊:“容轻羽,跪下。”
容轻羽冷嗤一声,让她来皇城面圣,已经够给面子了,但要她下跪想都别想!
车上悬挂的珠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撩开。
一张璞玉雕琢的脸从帘子的缝隙里露出来,清晨的雾气笼罩,墨惊尘的眸光朦胧地看了过来,与那晚相比,少了几分赧然迷乱,多了几分清冷。
容轻羽下意识想转过身去,可触及到墨惊尘的目光时,又忍住了,大大方方地同墨惊尘对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墨惊尘见到她,没有半点意外,嘴角甚至微微勾了勾。
容奎昨日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已经用了下作手段威胁了容轻羽,此刻,不敢再激怒她,头抵在地上,大声道:“敬王赎罪,小女常年待在深闺不谙世事不懂礼数,求王爷赎罪啊。”
墨惊尘听了容奎的话,唇畔的弧度僵了僵。
呵,待在深闺不谙世事?
不懂礼数倒是真的,那晚的投怀送抱,以及威逼刺杀……
虽然说京城寻人犹如海底捞针,但他墨惊尘想找一个人,也并不难。
墨惊尘深深看了容轻羽两眼,转开了视线,淡声道:“无事,本王理解。”
言罢,他放下了帘子,马车径直驶进了皇城。
容轻羽凝眉看着远去的马车,在旁人看起来颇是依依不舍。
容恬儿虽然不喜欢墨惊尘,但是见墨惊尘都不正眼见状瞧她一眼,心里自然怨气上涌,不由小声嗤笑道:“敬王虽然是泛月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不过却是个残废,姐姐可要长些眼啊。”
见容轻羽脸色微变,容恬儿更来劲儿了,“哪怕姐姐真的喜欢残废,也轮不到姐姐啊,敬王可是妹妹未来的夫君,难道姐姐下贱到连妹妹的男人都要抢。”
“恬儿!”容奎呵斥道,他知道容恬儿一向恃宠而骄无法无天,没想到胆大到在皇城脚下还敢说皇子的闲话。
他的话音刚落,容轻羽一耳光扇在了容恬儿脸上,她的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
响声惊得福来回头,见到容恬儿映着无根手指印的脸颊,疑惑道:“容侯爷,容家两位小姐这是怎么了?”
容奎:“……”
容轻羽面不改色道:“无事,福来公公,我这是在帮妹妹打蚊子呢。”
福来显然不信,精明的目光来回在容轻羽和容恬儿身上转。
哼,如今已是深秋,哪来的蚊子。
容轻羽看向容奎,笑道:“爹爹,你说是吗?”
容奎忙不迭应道:“是这样的,小女体质一向招惹蚊虫。”
福来刚刚和这个容二小姐待了一会儿,就知道她是个多口无遮拦的货色,不过既然人家父女之间都这样说了,福来将信将疑点头,皮笑肉不笑地对容轻羽道:“皇宫规矩深严,在皇上面前,哪怕蚊虫咬得再厉害,容小姐关爱妹妹,还是要克制住自己的手呐。”
“谢谢公公提醒。”容轻羽对福来微微点头。
这个容轻羽连敬王都不拜,偏偏对他行礼,福来看容轻羽的目光又温和了一些。
福来先行走了一段距离后,容恬儿确定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才恶毒地盯着容轻羽,对容奎告起了状,“爹,她刚刚打我,你要给我做主啊。”
容恬儿不知容奎中毒的事,不知如今的容奎对容轻羽的惊惧不比她少,更不晓得容奎现在恨不得也打她一耳光。
容奎怒火中烧的视线,掠过了气定神闲的容轻羽。
虽然不待见容轻羽,甚至可以说是怨恨。但打心底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容轻羽可比容恬儿那个蠢货有智慧很多。
可谁让她是詹清婉那个贱人生下的贱种。
“爹爹——”
见容奎不为所动,容恬儿拖着声音又喊了一声,容奎回头,狠狠地盯着容恬儿,压低声音道:“你给我闭嘴!,你是不是生怕你爹活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