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爷你要去徐州?”
书房里传来姜澜的大嗓门,几乎都要将屋顶掀翻了。
墨惊尘揉了揉耳朵,继续翻看书页,“是啊,有问题么?”
姜澜皱着一张苦瓜脸:“王爷,可是……可是你的身子……”
“王爷身子怎么了?”司徒翼奇怪地追问,“王爷近日身子不是挺好的么,最近在宫里待在我都闷死了,出去散散心正好。”
他最近才给墨惊尘检查过身体,一切安好。
“你知道什么!”姜澜气哼哼地瞪了司徒翼一眼,王爷吃了那药后,身体上出现异状,时不时会出现黑色经脉的事情,王爷不让他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知道什么?”司徒翼不甘示弱地嘲讽了回去,“如果知道就说出来,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
“司徒翼你找死!”
被叫娘们,姜澜大为恼火,唰地一下拔出了剑。
“你们够了。”
墨惊尘终于将眼睛从书上移开,颇是无奈地看着他们,“你们要打出去打,别毁了我的书房。”
姜澜和司徒翼互瞪了一眼,都安静了下来。
“姜澜,你去准备出行的东西,三日后出发。”
“是,王爷。”
姜澜下去后,墨惊尘冲着司徒翼招了招手,“阿翼,过来坐。”
司徒翼在墨惊尘对面坐下了,捻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要去徐州了。”
“去打白至岑的下落。”墨惊尘笑了笑,从容地喝茶。
司徒翼一愣,被呛得直咳嗽,“白至岑?就是姜澜说的带着容……王妃私奔的男人。”
墨惊尘看了他一眼,“注意措辞,什么私奔,他们只是一起结伴行事罢了。。”
“我错了,王爷。”司徒翼的道歉并没有什么诚意,本来对容轻羽就有偏见,现在八卦之心又熊熊燃烧,你前倾身子,凑近了墨惊尘,小声问:“王爷,他们一起到底行什么事啊?”
“……”
墨惊尘倒是被问住了。
他只知道两人去了鎏嬅岛,但是去鎏嬅岛的目的,却不得而知。
从前他一直想问,但是容轻羽却厌恶他,对他避之不及。现在两人在一起了,他沉浸在恋爱的甜蜜里,也暂时忘记了那些不开心的事。
“啧啧啧,王爷你不会不知道吧。”
司徒翼夸张地感慨着,突然额头上一痛。
墨惊尘竟然将一粒核桃扔在了他的额头上,他的额上顿时红了。
“王爷,你!”
墨惊尘看都不看气急败坏的司徒翼,“阿翼,别试探我,我有分寸的。”
司徒翼收回了戏谑的表情,轻轻叹气:“王爷,希望如你所说罢,你能看清容轻羽这个人,而不是被所谓的爱意懵了心眼。”
“不用担心。”墨惊尘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阿翼,这次我要外出,正好是你帮我银针解除腿禁锢的时候。”
司徒翼了然地点点头,好笑道:“是啊,王爷是怕在容轻羽面前穿帮么?你放心,只要你安心坐在轮椅上,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不是。”墨惊尘摇头,“这次外出,我有其他事交代给你,不准备带你去,所以我需要你提前帮我解开腿上的禁锢。”
司徒翼愣了愣,面色变得沉凝。
多年相识,他当然听出了墨惊尘的话外之音。
这次去徐州不知要多久时间,解开了腿上的禁锢,几日后自然还需要他用银针禁锢,墨惊尘不带他去施针,没有银针封住腿上的几处大穴,墨惊尘的腿自然会慢慢恢复。
他试探着问:“王爷,你是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了么?”
墨惊尘勾唇一笑:“有人说希望我腿快点好起来,现在就开始慢慢的适应吧。”
这个“有人”一听就是容轻羽。
司徒翼心里五味陈杂。
从前他也劝说过墨惊尘,既然装腿疾,没必要一定要来真格的,但是他却固执地要做到逼真。
哪怕明知道着对自己的身体不好。
现在,因为容轻羽,王爷竟然放弃坚持多年的坚持。
许久,司徒翼点头,又问:“王爷,你要我留下来做什么?”
“我父皇怕是看上了容恬儿,近日她都在承乾宫里养伤,轻羽近日早上还去帮她换了药,我这次带轻羽外出,就留下你来接着帮容恬儿看伤,父皇也无话可说。”
他顿了一顿,眸色变得幽深,“最主要的是,你帮我看着容恬儿,看她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蛊惑了父皇,有消息随时传信给我。”
三日后,两辆马车低调地行驶出了京城。
一颗枯树上,燕回时站在其上,看着那辆马车在飘洒的鹅毛大雪里,慢慢消失不见。
他漠然地勾起唇,随后身形一闪,犹如鬼魅一般,亦消失无影了。
行了半日,马车驶入了郊区,大雪积得很厚,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追星和姜澜生了火,拿出干粮烤热。
香气弥漫开来,睡了一路的容轻羽被香味诱醒。
她掀开帘子看着窗外,顿时被眼前山峦起伏的雪园风光,所吸引。
近一段日子的憋闷,在这番银装素裹的雪景里,慢慢消弭。
“冷吗?”
一具热乎乎的身体,从背后贴了上来,随即一双被暖手炉熏得温热的手,贴上了容轻羽的面颊。
容轻羽扭过头看着墨惊尘,“不冷,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呢。”
说完,又饶有兴致地看着窗外,表情犹如见了新奇玩意儿的孩童。
闻言,墨惊尘看着容轻羽被被冷风吹得泛红的耳根,微微蹙眉。
这话本没什么破绽,但是他一向敏锐。
京城年年都有雪,有几年都造成雪灾了。容轻羽自小生活在京中,雪于她而言,应该是屡见不鲜,怎的会这么好奇。
恰时,他想起以前他派人打听容轻羽,得知她近来一年性情大变的事。
还有那个奇怪的梦。
他不由暗自猜想,眼前的容轻羽,到底是容轻羽么?
“王爷,食物好了。”
姜澜的大嗓门在马车外响起。
容轻羽回过头,看着墨惊尘,揉了揉肚子:我下去那点东西过来,我们一起吃。”
墨惊尘收回了万千思绪,微微一笑:“好。”
他看着容轻羽在雪地里的背影,忽然加深了笑意,管她到底是不是曾经容家那个循规蹈矩唯唯诺诺的容轻羽,他为之倾心的就是眼前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