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惊尘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沉下脸的容轻羽。
韩芸曦睁大眼,没想到容轻羽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半响,才嗫嚅着说:“可是你和师兄,有些情义的啊,你不能见死不救。”
“天下和我有情义的人多了去,是不是每一个我都要救。”容轻羽看了一眼白至岑,“况且我和他在就没有关系了。”
“容轻羽,你好狠毒的心啊,师兄日日念着你,你就这么对他的。”韩芸曦怒道,她完全想不到容轻羽会拒绝救治白至岑
不久前,她也不是这样的态度啊。
“你怎么对我的人,我就怎么对你,韩芸曦,我一向如此。”
韩芸曦抿着唇看着容轻羽,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墨惊尘没想到容轻羽会为了他如此,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从前他总是介意容轻羽和白至岑两人“私奔”那一段,现在好像一切都看开了。
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看着容轻羽,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柔情蜜意。
司徒翼都没眼看了。
韩芸曦瞪了容轻羽好久,一跺脚,低声道:“容轻羽,你到底要怎样才救治我师兄。”
容轻羽没有说话。
韩芸曦忽然拔出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容轻羽挑了挑眉,低笑一声,嗓音里满是嘲讽,“你觉得用你的命就可以威胁我?”
“容轻羽,你觉得我和师兄伤害了你的人,你不能消怒,那……那我给自己一刀,你是不是就能消气。”
容轻羽断然没想到韩芸曦能为白至岑做到这种地步,轻轻叹息了一声。
韩芸曦举着刀就要划向脖子的时候,容轻羽抬手抓住了韩芸曦的手腕。
韩芸曦怒瞪着容轻羽,眼里泛起了泪水。
“你不必如此,我不需要你的命,你的命对我而言一点用处都没有。”容轻羽一字一句地说:“我今日可以救你师兄的命,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好,我答应。”韩芸曦没想到容轻羽这么快就松口了,不禁大喜过望,忙不迭的应道,仿佛慢了,容轻羽就会反悔似的。
“第一,你要同墨惊尘道歉。”
“好。”
“第二,这次我救好你师兄后,你以后就不要找我麻烦了,我记得我以前就同你说过这样的话,我和你师兄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用敌视我。”
“好,我知道了。”
容轻羽点头,朝一边让了让,轻声说:“现在你给墨惊尘道歉吧。”
韩芸曦别别扭扭地看着墨惊尘,“对不起。”
墨惊尘摆了摆手:“无事,我也没受伤,轻羽你帮白公子看看吧,他的情况不太好。”
容轻羽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帮白至岑把脉了起来。
容轻羽一直觉得白至岑不对劲儿,但是今天亲自把脉才发现白至岑的内息已经全乱了。
每个习武之人,内息都是一条完整的回路的,运功的真气会顺着这条回路运行,但是白至岑这条回路,已经完全被毁坏了。
气息四窜,看起来的非常棘手。
容轻羽的眉心越蹙越紧,而韩芸曦也一脸紧张,非常想询问白至岑的状况,几次张嘴,都不敢开口。
许久,容轻羽终于收回了手,看向了韩芸曦,语气十分严厉:“你师兄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
韩芸曦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摸了摸泪,轻声说道:“我们在临川同你们分开后,就没有再回过鎏嬅岛了,师兄说要找回师傅的尸体,随便给师父报仇,可是人海茫茫哪里有那么好找的,我们就一路打听消息,但是苦无所获,本来我们都准备放弃了,有一天走到了徐州一个镇上,听说前段时日,镇上来了一个人,白须童颜,但是身上无银钱,自称能通晓世间事,帮村民答疑解惑,用以抵押房费。”
容轻羽想起了,前段世间听说的传闻——逍遥老人还活着。
难道逍遥老人真的还活着?
“你是不是怀疑那人是逍遥老人?”
“对!”
韩芸曦诧异地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墨惊尘和容轻羽对看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对方的情绪。
“因为前段时间,京城中这消息早就传遍了,现在很多人都想找到逍遥老人。”
“怎么会?”韩芸曦不敢置信,“怎么会呢。”
“你不知道逍遥老人有多炙手可热,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有一点点线索,那些人就会找下去,你说吧,最后发生了什么。”
韩芸曦收回了神思,继续说了下去,“师兄当时虽然觉得那人是师父,但是师父已经死不在了,肯定是和劫走师父的那个恶人有关,于是师兄给了村民一些银子,得知那人去了徐州方向,于是我们就朝着徐州而去,一路人虽然没有再听到那人的消息,但是师兄坚定他们回去徐州。”
“后来,我们在徐州待了半个月,果然发现了那人的行踪,说是徐州后山经常发生怪事,山中夜半总会传来野兽的嚎叫声,师兄觉得不对劲儿,就一天夜里我们上山,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我们循着声音去了寻找,发现了一个山洞。”韩芸曦看了容轻羽一眼,补充道:“就是你们找到我和师兄的那个山洞。”
容轻羽点点头,示意韩芸曦继续说下去。
韩芸曦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我们进去山洞,发现了里面一个人正在运功打坐,那人竟然就是师父!”
容轻羽知道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如果真的是逍遥老人,韩芸曦决计不会露出这种惊恐害怕的表情。
“我和师兄都非常开心,上前去询问师父,他怎么还活着,以及带他走的人去哪儿了,师父看着我们不说话,忽然对我出了手。”
韩芸曦全身都在发抖,逍遥老人一向疼她,哪里会那么粗暴地对她过。
“师父他……师父他,想要咬我。”
“咬你?”
“嗯,对咬我,他说要把我吞进肚子里。”
容轻羽蹙眉,这事太古怪,又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