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竟也觉得陆婉清所说的没错,而且严锦尧常去赌坊的事,她早就有所耳闻。
这一次,给了严锦尧一个教训,也好。
但就是严侯这边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抚。
陆婉清垂下眼帘,双眸含水,轻声道:“臣妾纯属见严公子不是那种小气之人,下注的样子气度不凡,所以才会没忍住把赌注下大了些。”
“爹,您看吧,就算在赌坊,孩儿也没给您丢脸。”藏身在屏风后的严锦尧,单腿跳着走过来,还一脸自豪的样子。
严侯气的就想动手,但碍于在太后面前,他才强忍了下来。
“原本臣妾也不想断了严公子的腿,但像严公子能够在赌坊站稳脚,想必非常看重愿赌服输。”
没等陆婉清说完,严锦尧立马就接话道:“那当然了,既然赌输了,那就得接受惩罚。”
闻言,陆婉清轻轻勾唇,这还不得拿捏严锦尧。
“严公子当真是好气度。”顾宴之看严锦尧傻傻被陆婉清玩弄于股掌之间,不由道。
严锦尧摆摆手,“小意思小意思,顾大人若是有兴趣的话,改天咱们可以……”
“你说够了没有!”严侯终于坐不住了。
严锦尧瘪瘪嘴道:“爹,我都说了这件事没必要叨扰太后老人家,您非不听。”
“是老臣教子无方,给太后添麻烦了。”严侯颔首向太后道歉。
太后扶了扶鬓角,“既然是他心甘情愿的,那这事儿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严侯心中有气,但他这个蠢儿子都自己承认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最终,只好愤愤的看了一眼陆婉清之后,带上严锦尧离开。
紧接着,太后得知容君弈要休了陆婉清的消息,再看到陆婉清时,都觉得顺眼多了。
她将视线落到陆婉清身上,“以后好自为之。”
多余的话,也不能多说,毕竟容君弈要休了陆婉清的事,尚未成真。
“臣妾谢太后告诫,臣妾告退。”陆婉清给了顾宴之一个眼神后,赶紧离开了德福宫。
“你该不会是在报复我吧?”出了德福宫之后,顾宴之便向陆婉清问起。
如今城中谣言四起,想来陆婉清也有所耳闻。
而这话毕竟是有他这个当事人在,陆婉清自然是觉得太丢脸了,所以才会想要报复他。
“顾大人这话当真冤枉我了。”陆婉清一脸淡然,“我就算相信天地合二为一,也不会相信王爷会休了我的话,所以我为什么要报复顾大人?”
顾宴之看到陆婉清这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万一吗?”
他不相信陆婉清就如此信任容君弈。
陆婉清看向远处,“天空有时会下雨,有时会乌云密布,可太阳却每天都会照常升起。”
说着,她看向顾宴之,“就像我和王爷一样,我们之间有误会,有隔阂,但会一直在彼此身边。”
顾宴之听陆婉清的话,竟然有那么一刻信了。
但话说回来,昨晚容君弈的话,还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子里。
所以陆婉清的话,也不能全信,谁知道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刚才,你怎么知道严公子也在?”
他知道陆婉清刚才奉承严锦尧的话,是故意说给严锦尧听的。
可要是严锦尧没有在现场的话,就算陆婉清说了再多,也没有任何作用。
陆婉清轻描淡写道:“不小心看到屏风后面的瘸腿影子了。”
加上她对严锦尧的调查,这个人如此心高气傲,唯吾独尊的模样,听的最多的就是阿谀奉承,但也最喜欢这些。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如此洞察人心。”
顾宴之以前看陆婉清就是大智若愚的模样,哪会懂得这些算计和看透人心的本事。
“难道你就不怕我刚才在太后面前,否认你的话?”
陆婉清笑了笑,“顾大人这么好,这种事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可顾宴之却想说,他当真就差那么一点就否认了。
但陆婉清赌的就是他对容君弈的真心,所以不会否认。
“你又不会摇骰子,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严公子输了一塌糊涂的?”
顾宴之回去后还跟云野试验了一下,但都没有成功。
也不是说不成功吧,反正不是专业的老手,是无法控制骰子的点数。
而根据他对陆婉清的了解,以前无论怎么玩闹,也确实没有摇骰子的经历。
所以他很好奇,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首先,要掌握对方心态;”
严锦尧摇骰子的时候,看到陆婉清如此平心静气的样子,自己就已经乱了阵脚。
“其次,当然是花钱买通赌坊的人咯。”
她哪会什么摇骰子掷点数,还都是全靠了当天的掷骰子手。
他为别人效命,也是为了赚更多的钱,但不是为了去送命。
所以他能赚别人的钱,当然也能赚她的钱。
“我还以为你有多高深。”顾宴之听到第一个的时候,还有些佩服,但听到第二个的时候,又大失所望。
陆婉清还特别认真的告诉顾宴之,“要是日后顾大人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千万别跟我客气,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钱多。”
顾宴之听到这话,感觉能把人给气死。
因为陆婉清说别的话,他都可以反驳,唯独这句话让他无从反驳。
论比钱多,谁能比得过陆婉清?
真想分分钟回怼一句,有钱了不起?
可他确实没有像陆婉清说这话的资本。
当陆婉清和顾宴之走到宫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谢姝仪从马车上下来。
谢姝仪颔首向顾宴之表示了一下后,就径直朝陆婉清走了过来。
“见过弈王妃。”
陆婉清抬了一下手,示意谢姝仪无须多礼。
谢姝仪平身后,刻意对陆婉清说道:“太后召见,姝仪先行告退。”
待谢姝仪走远后,顾宴之故意来到陆婉清身边,“太后一直都很喜欢谢小姐,以前还曾撮合过谢小姐和王爷呢!”
陆婉清摊摊手,满不在意的样子,“所以呢,有什么用?王爷现在还不照样是我的夫君。”
顾宴之犹豫可半刻,还是看着陆婉清的背影说道:“王爷确实没有说要休了你的话,但王爷的意思是要跟你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