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晚，老公忙着买钻戒哄另一个女人。
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他不接我的电话，却和另一个女人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
“我愿意和你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好耳熟的誓言，曾经我也听过。
最后电话终于通了，我说出了“离婚”两个字。
他却发疯怒吼，捏住我的下巴，红着眼说：“不可能，不答应。”
（一）
宋华北和我求婚那年，特意打造了一枚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戒指，他单膝跪地，许我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的誓言。
所有人都说，我苦尽甘来，陪他奋斗十年，换来他功成名就，我们幸福婚姻。
可我……一点也不幸福。
结婚第二年，宋华北开始夜不归宿，频繁出入酒吧。
他说，是合作方要求的。
第三年，他和另一个女人亲密接吻的照片被挂在了网上。
他说，是电脑合成的
今夜一过，就是我们结婚的第四年了。
窗外万家灯火，家里没开灯，我坐在沙发上，望着对面人家坐在一起吃团圆饭。
我早就打过电话，让宋华北早些回来。
他一口答应，轻声哄道：“朝朝，等我忙完就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拉了拉衣裳，心想他今年真忙。
手机振动了，不是宋华北的消息，是一个陌生账号发来的视频。
我颤手点开，心脏剧烈地刺痛着。
视频是宋华北和另一个女孩。
他拿着一颗钻戒，对女孩单膝跪地，眼神无比虔诚。
“暖暖，新年快乐。”
窗外烟花齐放，有人说新年到了。
第五年，宋华北拿着着钻戒送给了宴暖。
（二）
晏暖，宋华北新招的贴身女秘书。
我见过一面。
长得很年轻，很漂亮，头发乌黑一片，不像我，头发都白了。
按外界传言来算，她是宋华北第四个出轨对象。
第一次见她，在医院。
也就是那天，我确诊了脑癌。
我身体不舒服很久了，记忆消退了，鼻子经常流鼻血。
朋友都劝我，去医院看看。
我从小害怕医院，想让宋华北陪我一起去，可他总说工作忙，要出差。
这事就一直拖着。
后来，宋华北老是叫我做菜少放盐，但我明明记得只放过一次。
他看着我，眼里流露出一丝嫌弃：“朝朝，你是没吃过盐啊？放这么多？”
我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华北，我好像病了，能不能……”
没等我说完，他接了一个电话，眼神示意我别说话。
“合作方要来参观公司，宝宝，明天我带你去哈。”
临走前，他回头亲吻我的脸颊，眼里满是爱意。
我开始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也出现问题呢？他那么爱我，怎么可能嫌弃我呢？
下午鼻血突然越来越多，我等不到明天就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叹气说，我得了脑瘤，治不好的那种。
“年纪轻轻，就这样咯。唉，有什么想做的快做吧。”
‘脑瘤’两个字在我脑中回荡。
我怎么就得了脑瘤了呢？治不好怎么办，是不是我要……
我一想到死亡，就想到宋华北。
我死了，宋华北怎么办？
我们在一起十四年，他离不开我。他那么爱我，我走了，他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马上给宋华北打去电话。
他没接。
我握紧检查报告，这时死亡的恐惧才蔓延上心头。
我总把他放在第一位，哪怕是死，我先想到的也是他。
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的爱一样多。
如果没有在医院碰见他，我在死前也会这样觉得。
（三）
医院门诊处，我却碰见了他。
不止他，还有宴暖。
他搂着晏暖，眼里满是关心和爱护。
那样的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不是逢场作戏，是真真切切的爱。
那一刻，一道惊雷仿佛劈在我身上，浑身的血一寸寸凉了下来。
他不是……说公司有事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从不信外界的娱乐新闻，宋华北说那些都是嫉妒他，污蔑他。
可如今亲眼所见，我才知道新闻没作假。
我浑身颤抖，想冲上去质问宋华北，可一见他转头，我怕了，马上躲到墙后面。
宋华北走后，我缓缓朝晏暖走去，她抬头看见我，嘴角上扬说道：“宋夫人，也在医院啊？”
她居然认识我？？？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
晏暖站起来，她的美很张扬，说话也总是带着自信。
“我叫晏暖，是宋总的贴身秘书。”
我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的话是那样清晰，不容我半分质疑。
宋华北开公司前答应过我，永远不会找贴身女秘书。
可现在，晏暖就站在我面前，一字一句，亲口所说。
她是他的贴身女秘书。
我鼻子酸了，呼吸有些不顺。
“宋夫人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在医院吧？”
晏暖轻轻笑，她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我面前。
“我病了，宋总推了好几百万的大单子，陪我来医院看病。不巧，宋夫人也在啊。”
宋华北骗了我。
公司没事。
“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但是宋总非送我来医院。”
她字字重，句句响亮，向我炫耀宋华北是如何关心她，心痛他。
“那他……待你可真好。”
知道这些后，我脑子里面很混乱，突然看不清自己在宋华北心里的位置。
我不想和晏暖纠缠，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说不定，睡一觉，我就看清了。
可她突然拉着我的手，去贴上自己的脸蛋。
那张脸上白皙细腻，没一条皱纹，我想起自己的脸，自从流鼻血后，脸色蜡黄，皱纹越来越多。
“宋夫人，你老了，宋总喜欢我这样的。”
“你这样的，他一年能见成百上千个。”
她真是烦人，一直拉着我说个不停。
宋华北怎么看上了这样一个女孩子，这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喜欢懂事的，温柔的，不是你这样嚣张跋扈的。”
晏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不屑地笑道：“懂事？温柔？宋夫人都很符合。”
“那他为什么抛弃你？”
“他没抛弃我，只是有人上赶着当小三。”
‘小三’两个字激怒了晏暖，她扬手想打我，却被人拦下了。
是宋华北，他回来了。
他拦住了晏暖，责怪地说道：“你在闹什么？”
晏暖被他一凶，红了眼睛，委屈地说道：“是宋夫人上来骂我。”
他们两个一打一闹，宋华北眼里掩藏不住的宠溺。
我看得快出了神，他曾经也是这样对我的。
“朝朝，你怎么在这里？”
他终于看见我了。
我把报告单子藏在了身后。
“宋华北，你还记得我叫你陪我来医院吗？”
（四）
宋华北沉默了。
他一直记得，只是佯装不知道。
“你不是说公司忙吗？这就是你忙的事情吗？”
我质问他，他却护着晏暖。
心里的酸涩越来越多，泪水模糊了眼眶，我快辨不清眼前人是不是枕边人呢？
“暖暖病了。我不得不放弃单子。”
晏暖病了？
我看她面色红润，声音洪亮，怎么也不像有急症。
她病了，他马上带她来医院，可我的病都拖了大半年了。
“暖暖是谁？”
我没宋华北开口的机会，继续逼问道：“那我又是谁？”
宋华北摇摇头，他上前来我的手，低声告诉我：“你是我最爱的人。朝朝，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好不好？”
“回答我，她是谁？”
我不依不饶，宋华北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耐烦，和早上一样的不耐烦。
“宋夫人，您别逼宋总呢？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我几乎全身力气，朝宴暖怒吼了一声。
她哭了，宋华北心痛坏了，眼里满是关切，他有些生气地看着我。
“朝朝，道歉。”
我有些恍惚，向后踉跄几步。
刚在一起那会，宋华北说，有他在，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道歉。
可现在，他为了晏暖，亲口让我低头道歉。
“宋华北，你还是当年那个……”
我说不下去了，他和当年长得一样，但又不一样。
“朝朝，道歉。”
四个字，一字不差，语气更加决绝。
我摇摇头，深吸一口气道：“不可能。我什么都没错。”
什么都没错，为什么要我道歉？
晏暖拉了拉他，他半张的口才闭上。
“华北，兴许她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被吼了一声，没什么的。”
“不行，你是我心尖的宝贝，谁都不能吼你。”
好一个心尖上的宝贝。
上一秒，他还贴在我耳边对我说，我是他最爱的人。
我满心失望，转身离开。
外面的风好冷，我整个人如跌冰窖，尤其是脸，止不住地痛。
我伸手一摸，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五）
回家后，我打电话去问了公司人事，晏暖竟是他亲手选进公司的。
我随手把检查报告丢在了桌子上。今天真的太累了，我只想睡一觉。
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宋华北，他曾经靠在我肩头，坚定地说爱我。
曾经是什么时候，是十七岁那个夏天。
他跪在地上，求我做他女朋友。
宋华北举起一大束碎冰蓝玫瑰，高喊道：“我宋华北愿意对林朝露一生一世一双人，永远不离不弃。”
身旁的朋友都在起哄，要我赶紧答应他。
我害羞地朝他望去，正好看见他满眼的爱意，是那样热烈。
足够点燃我死寂的青春。
十七岁的宋华北每天都说一句爱我，三十一岁的宋华北，每天还会说爱我，但他还会对其他人说。
哪怕他说过只爱我一个人。
他都忘了。
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五年，冬天下了很大雪。
宋华北忙公司的事情，早早说过不回家。我有些遗憾，今年不能在除夕陪他。
可晚上到家，屋里开着灯，宋华北在厨房忙碌着。
瞧见我回来，他笑着上来替我拿背包。
“朝朝，回来得刚好，你最喜欢的猪肚鸡刚好出锅。”
猪肚鸡至少熬一个小时，他已经回来了一个小时了。
我有些惊讶，问道：“你不是要谈生意吗？”
他替我盛了一碗热汤，俯下身盯着我的眼睛。
“什么生意都比不上我们朝朝重要。”
我被他看红了脸，低头喝汤。他却变戏法般的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颗钻戒。
“朝朝，嫁给我吧。”
我捂住嘴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宋华北把钻戒戴到我手上，刚刚好。
他又把我拉到厨房，满屋都是玫瑰，打开冰箱，里面是我喜欢的百合。
“你……准备了多久。”
“朝朝，喜欢吗？”
他不回答我的问题，只在乎我喜不喜欢。
我点了点头，热泪盈眶，转身激动地抱住他。
“喜欢，很喜欢。谢谢你，华北。”
他拍了拍我的背，轻声说道：“他们说，我们在一起五年了，我什么都不给你，让你很不安心。所以今天，我先求婚。至于结婚，我要送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后来，我知道那晚他推了一个百万合作单子来陪我。
戒指是他卖掉半个公司股权换来的，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专属于我的。
“华北，你把戒指买了。把股份卖回来，那是你的心血。”
宋华北第一次对我生气，他皱眉说道：“不可以，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那晚月光柔和，他眼里流淌无限柔情，待我温柔如初。
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到白头偕老，爱意也不会消退。
可是结婚才四年，他就变了。
和十七岁不一样，和我以前记忆里每一个他都不一样。
如果现在他还是十七岁的宋华北，是那个说要一生一世对我好的少年。
如果他回来了，是不是就不会有晏暖，不会有这些年的绯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