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几人，都被小宝逗得哈哈大笑。
从屋里出来后，外面冷风一吹，将赵月脸上燥热拂去，整个人冷静下来。
她裹了裹身上军大衣，怀里夹着课本，敲响隔壁的隔壁家大门。
开门的是铁牛他老娘，看到赵月，先是愣了愣，远离脸上绽开热情的笑容，“哎呦是赵厂长来了呀，赶紧进屋赶紧进屋。”
虽然不知道为啥贵客上门，但丝毫不妨碍铁牛妈的热情，赶紧给赵月泡了碗红糖水。
赵月大窘，借了别人的书，她没啥表示就算了，咋能还喝人家东西呢？
她连忙摆手拒绝，“不麻烦了婶，红糖水还是留给家里小辈喝。我找铁牛还书，还完书就走。”
在屋里挑灯夜读的铁牛，透过木门，听到了吗外面动静，在老娘叫他之前，迈着大步出来。
他叫了声妈，然后眼睛便紧紧落在赵月身上。
青年有着小麦色健康皮肤，那双眼睛，在煤油灯下格外明亮。
他有些局促的叫了声，“赵厂长。”随即，脸色自发变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比较好。
看着这人情窦初开的模样，赵月更加不敢逗留，就是怕给对方留下丁点希望，她连谢礼都不敢带，两手空空来了。
赵月脸色正经得不行，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点了点头，嗓音冷冷清清道。
“感谢铁牛同志无私提供初中课本，望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更进一层楼，早日为建设祖国大业添砖加瓦。”
说完之后，把课本往铁牛妈手里一塞，说了句告辞就头也不回离开。
铁牛盯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
见自家傻儿子半晌没动弹，铁牛妈心里咯噔一下，难以置信。
“你不会是看上袁野他媳妇了吧？年轻人好女色正常，可别人是有夫之妇，搞破鞋是要坐牢的，你可别动歪心思。”
铁牛浓密眼睫颤了颤，扯了扯唇角，嗓音略哑，不置可否嗯了声，转身便要回屋。
“站住，赵月找你借书，跟你说过要考什么题目没有？”
说到这里，妇人眼里掠过一道精光。
铁牛背对着她摇头。
铁牛妈悔得差点没拍断大腿，“哎呦，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都不知道变着法子打听打听！真是个死脑筋！”
铁牛一声不吭。
想要的，他自会争取。
……
从铁牛家出来后，赵月裹着军大衣，脚步不停的赶往张爱国家。
开门的依旧是张爱国媳妇，女人斜着眼睛一瞥，瞥见赵月空着的手，眼底漫着些失望。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热情招呼赵月进来。
“哎，又来找我家爱国啊，快进来，我们还没睡呢。”
都是要开厂的人了，可不能把人得罪。
更何况，家里那个吃白食的小姑子也参加这次招工考试，可得把人哄高兴了，说不定还能套出点题目来。
张爱国媳妇扯着嗓门嚎，“爱国，爱国快点出来，赵月找你来了。小美，给赵月泡杯麦乳精。”
她口中小美，就是张爱国将将十八岁的小姑子，暂时还没出嫁，跟张爱国和他们老娘住在一个屋子。
随着张爱国媳妇这一嗓子，全家人都爬起来。
今昔不同往日，这会儿谁都生怕怠慢赵月。
看着这么多人披着件棉衣就出来，赵月抬手抵在唇边，不自在的咳了声，“有件紧急的事要和大队长商量商量，也不是啥大事，大伙儿回去睡吧，可别让我叨扰到你们，那真是我的罪过了。”
“没事，不打扰，小美还在点着煤油灯学习呢。”张爱国媳妇随口答道。
话音落下，小美就端着碗麦乳精过来了。
小美把碗递给赵月，腼腆说了句，“赵厂长，你喝。”
她虽然是张略方的国子脸，但眼睛生得很大，灵气十足。
还是个花骨朵呢。
赵月道了声谢，把碗捧着，冻得冰凉的指尖，被瓷碗上的热度传得渐渐暖和起来。
穿戴整齐后，张爱国这才背着手，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赵月，眼睛便微微发亮，语气温和得像是对待家中小辈。
“赵月啊，这个时候找我，是厂里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赵月眼睛瞥了瞥周围，红艳艳唇角抿了抿，没吭声。
大家都不是呆子，各自找了借口离开。
堂屋只剩下两人后，赵月盯着张爱国眼睛，一瞬不瞬，压低声音，缓缓开口道，“我出的题目，被人偷了，也就是说，题目给泄露出去了。”
“啥！！”
张爱国登时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睛瞪成铜铃大，气得胸口起伏不定，重重骂了句，“真是岂有此理，到底是哪个龟孙这么胆大包天！”
赵月摊开手，“就是找不到是谁偷了题目，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
顿了顿，她道，“分数考差了，那是实力问题，偷题目，那是人品问题。那人偷了题目，还把出题本丢到我大嫂房里，想嫁祸给她，这种人品低劣又卑鄙的人，不找出来，说不准以后还会怎么祸害别人呢。”
“是这个理。”张爱国知道赵月是个有注意的，这会儿心头怒火散去了些，用搪瓷杯子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怎么抓到那个小偷，说说你心里章程吧。”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
赵月弯了弯唇角，笑着道，“我们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次题目不改，就这么出。我会另外出一份跟这水平差不多的试卷，到时候咱们让录取的八个人重新考试，看看是哪个分数差距大。”
闻言，过了许久，张爱国笑叹，“赵月啊赵月，可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如果你是个男人，肯定以后大有作为。”
“不用以后。”赵月眼神坚定而自信，“主席说过，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如果给女子和男主同等学习机会，女子一样能在各个领域做出耀眼成就！”
在未来，会有许许多多科学家，往近了说，战场上有女兵，也会出现女研究员！
因为好奇，躲在木门后面偷听的小美，被赵月的话，生生震撼到了。女人也能像男人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