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卫蔓如面如死灰的当场瘫倒在地。
宰相也是闭眼忍不住叹气,气得连求情的话都不想说了。
这个不孝女,根本就没把全部事情跟他说清楚就闹到皇上面前,现在在皇上面前还敢出言不逊,他只恨没能好好的管教她,才会让她犯下如此大罪。
事到如今,情势对他不利,他只能叩头开始请罪。
“皇上息怒,都怪老臣没能事先弄清事情状况,听信了小女一面之词做出误解郡主的事情。小女做出如此行径,也是老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你该请罪之人并非朕,而是郡主和齐王。”
听到这里,宰相赶紧调转方向,朝着慕君寒叩首谢罪:“齐王殿下,此事确实是小女的过错,我在这里先替小女给齐王陪个不是,改日定会带她登门道歉。”
原以为这都已经放下姿态,道过歉了,对方应该不会再揪着不放,可到底还是低估了齐王的度量。
只见慕君寒面露不屑,冷言道:“区区一句道歉便可弥补对本王王妃造成的伤害么?倘若所有人都效仿令千金那般,随意伤人后道个歉便不了不之,那岂不是乱了套,视北楚的律法为无物?”
一句话,堵得宰相哑口无言,半晌,他才开口道。
“那待小女解禁之后,老臣带着她亲自登门谢罪,到时任由郡主处置,是打是骂,绝无二话,直到郡主原谅小女为止,您看怎么样?”
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难不成,真要让小女遭受牢狱之灾么?
“爹,我不去!”卫蔓如听到这话,气得立马开始抗议。
要她去给那个贱人赔罪,那岂不是比杀了她还难受?她宁愿死也不会去的。
慕君寒微微转头,看向卫蔓如的目光别有深意,“看来,卫小姐这是不觉得自己有错了?”
一向在女儿面前做慈父的宰相此刻一下子沉下脸来,当即扬手狠狠的给了卫蔓如一个耳光。
“住口!你个不孝女,此事皆因你而起,自己犯下如此大错竟还不知悔改,都怪为父平日对你太过溺爱,才让你变得如此任性妄为。今日为父便告诉你,这登门谢罪,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倘若你不去,那为父便将你赶出家门,就当为父没有你这个女儿!”
卫蔓如明显被吓住了,捂着自己的发疼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震怒的父亲。
这是父亲生平第一次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也是第一次动手打她,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这祸自己到底闯的有大。
这一巴掌下去,卫蔓如再也不敢说话了,而慕君寒也算是为凤青岚出了一口气,阴沉的眉宇间微微有了一丝松动。
萧衡看到这里,也该出来圆场了。
“既然事情已然明了,宰相深明大义,知错能改,朕深感欣慰,但有错必罚,朕便罚你一年俸禄。至于令千金,还望宰相带回去好好管教,莫要再惹出什么事端。”
“是,老臣定会严加管教,臣叩谢皇上。”
这明显就是萧衡在给宰相台阶下,对于这个结果,慕君寒也是在意料之中,虽然没有彻底扳倒,但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教训。
宰相叩谢之后,拱手向慕君寒行了个礼,而后便令人抬起担架,带着卫蔓如匆匆退了下去。
慕君寒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凤青岚还没有起床,许是擦了药的缘故,昨晚脸疼得厉害,这具身子太过娇弱了,她疼了一晚上,直到快天亮才终于睡着。
她这药虽然是见效快,但却是一剂猛药,为了尽快恢复容颜,她也是不惜让自己多受一点罪。这大婚之日马上就来了,而平西侯也快到了,她不想自己是这样一副样子见到父亲。
一直守在屋里的含秋见到慕君寒过来,连忙起身行礼,“见过王爷。”
“王妃还没醒么?”
含秋摇了摇头,“小姐昨晚……额,小姐昨天自回来后便一直未曾醒来。”
糟糕,差点就说漏嘴了。小姐特意交代过,若王爷问起,便说自己一直昏迷不醒,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小姐要瞒着王爷,可到底是主子的心思,她不敢乱加猜测,照做便是了。
慕君寒眼眸转了转,随后挥了挥手,示意含秋退下。
来到内室,看到床上熟睡的凤青岚,慕君寒的眸光不觉多了几分暖意。
他缓缓坐到了床边,发现凤青岚脸上的伤竟已几乎痊愈,心中微微有些诧异,突然他瞥见了旁边柜子上的白色药瓶。
出于好奇,他起身将药瓶拿在手上细细端详了一番,打开瓶塞,里面浓郁的药味立马扑鼻而来。
那是一种类似薄荷的清香味道,但其中却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罂花香气。
这个味道……
慕君寒眼神忽然一凛,随之用旁边的木签从药瓶里面蘸取了一点,看到那药膏的成色之后,幽深的眸光愈发的深沉了。
她怎么会有罂花膏?
这罂花膏是无忧阁药师银醉的独门之药,药师有规定,此药只用于医治门内之人,断不能对内使用。可眼前这瓶药膏,不仅味道与罂花膏一样,就连膏体成色都如出一撤。
昨日,凤青岚脸还肿的十分厉害,今日一看,却已然接近痊愈,这无疑是涂了罂花膏的缘故,可这无忧阁的独门之药,为何会出现在凤青岚手里?
她和银醉之间,难道有何牵连?
一系列的疑问在慕君寒的脑子里回荡,看向凤青岚的眼神里骤然多了几分深意。
他将药瓶重新盖上,放回原处,又缓缓回到床边,看着这一张恬静倾城的绝美容颜,忍不住将自己的手抚了上去。
在肌肤相贴之际,他忽然瞥见她那长羽睫微微颤了一下,尽管只有一瞬,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慕君寒不由勾了勾唇角,突然萌发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微凉的手指在她白皙细滑的脸庞上细细摩挲着,沿着她的脸部轮廓缓缓的划过,每一个动作,都极致暧昧,可床上之人却还是闭着眼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