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御时去玫瑰庄园找她的那天,她都说了什么?
她说,“如果薄家不要这个孩子,我就要为自己,为这个孩子做打算,我不想孩子生下来后没有爸爸......”
她说的是薄御时,但薄御时却以为是贺寒舟。
所以,他才会艰难的说出那句,“我知道了”,然后转身离开。
原来这中间都是误会。
她以为薄御时很薄情,很洒脱,结果他也会冲动,也会发疯,出了庄园就开车发生车祸。
这还是薄御时吗?
她搞错了,是她搞错了。
阮月尘一度哭到泣不成声,视线被朦胧的雾水遮住,她甚至看不清薄御时的脸。
但她的心却从来没有这么炙热的跳动过。
她现在才知道,薄御时是喜欢她的,虽然他不说,但她知道,他一定是喜欢上她了。
不然也不会吃醋。
她那时候怎么没想到,他在吃贺寒舟的醋,尽管这个醋吃得莫须有。
如果这都不算喜欢,那什么是喜欢呢?
过了许久,阮月尘看向江离然,吸了吸鼻子,说道:“我想进去看看他,可以吗?”
江离然始终皱着眉,盯着她哭花的脸,心里莫名酸涩,然后点头,“好。”
阮月尘穿上无菌服,听江离然交代了几句之后,进入了薄御时的重症室。
她轻轻的走到他身边,伸出手,却不敢碰他。
最后,纤白的手指落在他手背上,轻轻覆盖在上面。
他的手很凉,凉到没有温度。
江离然说,薄御时的脑袋撞到了车上,当时送过来的时候头破血流,做了缝合手术,还有胳膊也受了伤,一只胳膊不能动。
阮月尘坐在他旁边,目光在他身上每一处扫过,然后停在他脸上,眼泪止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闭着眼,睫毛静静垂下来,像睡着了一般。
江离然还说,他的脑袋受了刺激,如果再不醒的话,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植物人......
他那么年轻,又是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自己变成植物人?
一想到这些,阮月尘就难过的无以复加。
她张了张嘴,喉咙哽咽到说话都艰难,“薄御时,你醒醒好不好?”
说完一句话,她又停顿了一下。
“我想听你说,你喜欢我,你从来没有说过,我想听你亲口说,真的好想。”
“结婚三年,我一直都在等,等你喜欢我,可是我等了好久,你都没有......”
“呜……”
她再次哭到哽咽,泪水模糊视线,“我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执着于那三个字?”
阮月尘低下头,掩住眼底的崩溃。
虽然薄御时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三个字,但他做的事,一直都体现在爱里。
不管加班到多晚,他都会回御园别墅。
如果回来晚了,他也会提醒李嫂做她爱吃的菜,盯着她吃饭。
他的心里是惦记着她的,只是很少表达。
他常常很晚回来,很多时候她都睡着了,但早上醒来,却看到薄御时睡在旁边,一只手从背后抱着她。
此时此刻,阮月尘握着他的手,将侧脸帖在上面,“薄御时,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你。”
在阮月尘说完这句话之后,薄御时的睫毛忽然颤了颤。
阮月尘则继续贴着他的手背,喃喃自语。
“还有宝宝也是你的,除了你,没有别人......”
“我和宝宝都需要你......”
三年的婚姻,她早就将他深深放在了心底,喜欢渐渐生根,长成一棵盛满爱的参天大树,她爱他爱到无法自拔。
她轻轻喊他,“御时......”
泪水滴落在他手背上,忽然薄御时手指动了动,察觉到异样之后,阮月尘蓦地停住,哭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盯着他的手看,然后又缓缓移到薄御时的脸上。
他还是没有醒。
但这一瞬间,阮月尘却破涕为笑,“你能听见对不对?你是不是要醒了?”
她抹了一把脸。
“我是月月,是阮月尘,是我,我来了,御时,你一定要醒,你要是不醒,我就一直等,等到你醒为止......”
她喋喋不休地同他说话,只希望他能听见,然后早点醒过来。
她不想薄御时变成植物人,更不想他就这样躺在床上。
可是她嗓子都说哑了,薄御时还是没有醒,除了刚才那一下,薄御时再也没有发出动静。
不过没有关系。
今天不醒,还有明天,明天不醒,还有后天。
她会每天跟他说话,陪着他,等着他。
阮月尘在医院里住了下来,就在薄御时隔壁的病房里。
她想跟薄御时待在一起,但是医生不同意,因为现在还是关键时期,他需要休息,每次探视都不能超过半个小时。
所以阮月尘暂时离开,没有打扰他。
阮月尘呆坐在床上,明明昨晚一夜没睡,现在依旧毫无睡意。
满脑子都是薄御时,一颗心始终悬着。
中途的时候,楚枫来了。
楚枫跟薄御时坐在一辆车上,但他却并不严重,只是脸蹭破了皮,破相了。
薄御时也是他送来医院的。
阮月尘看着楚枫的脸,一时语塞。
这时,楚枫走到她面前,磨了磨牙,开始替薄御时打抱不平,“嫂子,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说喜欢二哥,结果转头就跟贺寒舟生了孩子。”
阮月尘皱了皱眉,回道:“我从来没有说过孩子是贺寒舟的。”
楚枫一时没反应过来,继续说,“不是二哥的,也不是贺寒舟的?那孩子又是谁的?你可真行,怪不得二哥都被你气疯了,原来外面还有其他男人。”
阮月尘低下头。
楚枫以为她在惭愧,哼了一声道:“二哥为了去庄园找你,单枪匹马连命都不要,你却宁愿留在贺寒舟那里,也不跟二哥走。”
阮月尘抬眼,打断了他的话,“孩子是你二哥的。”
“孩子是......”楚枫一怔,蓦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你说孩子是二哥的?”
阮月尘点了点头。
楚枫卧槽一声,用力抓了抓脑袋:“二哥是真二!”
话说完,楚枫怒气冲冲的从病房里走了。
搞了半天,二哥是自己得了绿帽幻想症。
薄御时是傻子,连孩子是自己的都不知道,结果他也跟着傻了,还在傻乎乎地替二哥打抱不平。
这事情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