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我去给你拿瓶水。”阮月尘说着就要起身。
“别。”江离然走过去,“你坐好别乱动,我自己来。”
阮月尘也没跟他客气,“行,冰箱有矿泉水,你自己拿。”
江离然点头,他拿了两瓶水,坐在沙发上,递了一瓶给阮月尘,“你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后面还有几次复查,我过来找你。”
阮月尘赶紧道:“不用,这样太麻烦你了,你工作那么忙,还是我去医院找你吧。”
“不麻烦。”江离然淡道。
阮月尘也没多想,她觉得江离然对她这么客气,多半是看在薄御时的面子上。
江离然本打算多坐一会儿,可惜好景不长。
三分钟不到,他就接到了一通电话,说他的堂弟出车祸进了医院,对方让他赶快回来。
他匆匆应了一声“好”就挂了电话,然后看着阮月尘说,“月尘,不好意思,我医院那边突然有点急事,要先走了。”
见他神色着急,阮月尘说道:“好,那你快回去吧。”
江离然来不及解释,匆匆就走了。
一出门,江离然就忙着给堂弟打电话。
打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接,江离然心急如焚。
出了电梯,电话终于接通了。
江离然正要开口喊人,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道兴奋的声音,“八万,胡了!快快快,给钱!”
江离然脚步一顿。
过了会儿,麻将的声音停下来,那边问,“哥,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江离然抬起头,正好看到不远处薄御时的车,瞬间就懂了。
他朝手机那端说了声:“没事了。”便挂了电话。
江离然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朝薄御时的车走过去,拿手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露出薄御时那张淡定从容的侧脸。
江离然都要被他气笑了,“二哥,我说你也太狠了吧,你直接喊我下来不就行了,犯不着拿我堂弟开玩笑吧?”
薄御时斜睨他一眼,“不这样说,你舍得下来?”
江离然嘴角扯了扯。
薄御时偏过头,沉声警告:“阿然,你越界了,不是你的人,别动心思。”
江离然怔然,沉默片刻后,缓缓道:“二哥,你想多了。”
薄御时眯眸看着他,“是吗?”
是他想多了吗?
江离然轻佻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薄御时也没多说,事实如何,他心里自有衡量。
“走吧,上车。”
“去哪?”江离然边拉开车门,边问。
薄御时没答,反正不会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
江离然一走,阮月尘就得自己动手了。
好在江离然给她准备了一副拐杖,在屋里走动借助拐杖,生活完全可以自理。
这会儿,她终于有时间完成答应送给沈越的画了。
她一旦画起画来,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因为有照片,画起来格外顺手,到了晚上,沈越打篮球的照片已经画好了。
阮月尘调整了一下色彩,然后拍照给沈越发了个过去。
那头,沈越直接吹起了彩虹屁:姐姐,你画的太好了,我好爱!
阮月尘笑了笑,回复:什么时候有空?
沈越:明天,我明天就有空,我去找你。
阮月尘回了个字:好。
跟沈越聊完,阮月尘起身去浴室洗澡。
她尽量避开腿,因为没人帮忙,还是耗费了不少时间。
从浴室出来,她只在身上套了件浴袍,头发松散的披在肩上,发梢微卷,整个人美得像一幅画。
彼时,阳台的另一端,男人隔着窗帘的缝隙静静欣赏眼前画面,修长的手指晃动着红酒杯。
仿若一头蛰伏在暗处的兽。
阮月尘擦完头发,一偏头,隐约间,看见对面楼层里有人影。
她眉心微拧。
拄着拐杖来到落地窗边,等她再细看,又什么都没有。
是眼花了吗?
阮月尘觉得奇怪,以防被人偷窥,她伸手将窗帘拉了起来。
这一晚,阮月尘又被梦魇困住了。
在渔村的废旧工厂里,她被那个猥琐的男人侵犯,为了逃命她竭力反抗,最后还是受了伤。
画面一转,乔思雪在她面前露出邪恶的嘴脸,“阮月尘,去死吧。”
乔思雪用力一推,试图将她推下悬崖。
阮月尘抓住一根救命树枝,为了宝宝,她不能死。
在梦里,阮月尘惊出一身冷汗。
她是被吓醒的,醒来呼吸依旧起伏个不停。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终究还是在她心里埋下了阴影。
她伸手试图抓住什么,可是身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心情也随之在一瞬间变得低落。
最后手掌落在肚子上,轻轻安抚。
“宝宝,妈妈一定会保护你的。”
这一次让她更加坚定了信念,一定要守住肚子里的宝宝,在宝宝安全生下前,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早晨拉开窗帘,她看见阳台对面那户的窗帘同样是敞开的。
不过房子里没人。
隐约看见室内的装修很奢华,彰显主人的品味不俗。
在她住院前,对面的装修并不是这样的,应该有人搬了进去,重新装修了。
阮月尘也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并没有多想。
今天沈越说要来拿画,他是中午来的。
原以为沈越只是来拿画,可他来的时候,手里提了很多东西。
“你这是做什么?”阮月尘问。
沈越咧嘴笑道:“姐姐,我怕你在家不方便做饭,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他这声姐姐是叫得越来越甜了。
不过沈越说的一点,可不是一点。
不仅带了午餐,还带了不少食材,直接把阮月尘家的冰箱都装满了。
阮月尘见他带了这么多,只好留他在家吃饭。
沈越扫了一圈,发现家里没有其他人,心情不由变好,“姐姐,你就一个人住吗?”
阮月尘如实说道:“嗯。”
沈越紧接着问,“那我是第一个来你这儿做客的吗?”
阮月尘摇头:“你不是第一个来的。”
闻言,沈越的眉毛微不可查的皱了下。
阮月尘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来我家做客的,你的确是第一个。”
沈越的眼睛亮了亮,因为阮月尘的一句话,心里乐开了花。
他主动将午餐摆好,又将碗筷递给阮月尘。
“姐姐,你腿不方便,以后我天天来给你送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