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离开宴会厅后,衣服换不换已经无所谓了,阮月尘拿着新衣服在手里没动。
而是看着薄御时道:“今天的事,对不起。”
“嗯?”薄御时不解的看着她。
阮月尘解释道:“我是迫不得已,才说你是我......老公,等过段时间,你可以澄清,就说我们已经离婚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对外公布。”
她说话声音很低,觉得今天这事是她考虑不周,没有征求薄御时的同意,贸然说出两人的关系,对薄御时来说,或许是个麻烦。
薄御时将手搭在膝盖上,指尖轻敲了两下,沉寂半刻,反问道:“为什么是迫不得已?”
阮月尘皱眉道:“服务生弄脏了我的衣服,把我锁在贺寒舟的更衣室,我故意这么告诉贺寒舟的,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是朱雁做的。”
薄御时漆黑的眸子倏然一眯,这么一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清晰了,包括她刚才对朱雁出手。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锋芒毕露,有仇必报。
紧接着,他偏过头,沉声问道:“贺寒舟动你了?”
“啊?”阮月尘没想到他的话题跳跃这么大。
她摇了摇头:“没有,他应该是对你有些忌惮,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薄御时敛了下眸子。
贺寒舟,他要是敢动,就死定了。
随后,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把衣服换下来。”
阮月尘低下头:“还是算了,直接开车回去吧。”
薄御时将身子侧了过去,视线看向窗外,“放心,我不看。”
阮月尘一怔,看着他的动作,不由扯了扯嘴角。
薄御时等了半晌,没听见动静,又补充了一句:“该看的都看过了,不用害羞。”
不说还好,一说阮月尘的脸蛋唰的一下红了,好端端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暧昧。
她努力找回面子,“不是害羞,既然离婚了,就该注意点分寸。”
闻言,薄御时的脸色蓦地阴沉了下来。
他冷冷的丢下两个字:“随你。”
阮月尘不换,薄御时就喊了赵为回来开车。
偶尔瞥见阮月尘身上的红裙,莫名还是会不舒服。
她今天穿得过分艳丽,在场不少男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流连。
他以前之所以不愿意带她出席任何宴会,就是不希望她抛头露面。
他甚至极度阴暗、自私的,想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受他控制了。
她越来越光彩照人,站在任何地方都是耀眼的存在。
甚至他昨晚才下定决心放手,转眼就为她破了戒。
薄御时暗了暗眸子,为了不影响自己的情绪,所以他把阮月尘送回家,就离开了。
阮月尘觉得薄御时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所以然,加上他的性子一直阴晴不定,也没有多想。
还没回到家,倒是接到了华曼容打来的电话。
阮月尘思索了十几秒,最后还是接通了。
一接通就听见了华曼容的责备声:“阮月尘,你为什么要打雁儿?还是当着大庭广众的面,你是故意让雁儿这么难堪吗?”
阮月尘隐约听见手机那端传来朱雁的啼哭声,“你应该问她发生了什么。”
“雁儿说你恨她,恨她抢走了你的一切,这些本来就是雁儿的,哪来的抢。”
华曼容生气道:“阮月尘,我们阮家抚养你长大,应该待你不薄吧?但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阮月尘嗤笑一声,事到如今,对于阮家养父母这些带刺,颠倒黑白的话,她已经能做到心中毫无波动了。
“朱雁收买服务生一起算计我,故意把我送到陌生男人的房里,所以我才泼她果汁,至于打她那一巴掌,是她先动手的,我只是正当防卫。”
阮月尘简单的将事情的因果讲了一遍,至于信不信就是她的事了。
果然,华曼容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阮月尘,你少在那冤枉雁儿,雁儿身体差,精神状态也不好,根本就不是你对手,你不仅打她,还当众羞辱她,你对雁儿的身体和心理都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阮月尘开门的手一顿,眸中闪过一丝不耐,问道:“说完了吗?”
华曼容生气道:“你赶紧给雁儿公开道歉,不仅道歉,还要澄清雁儿没有精神分裂症,挽回雁儿的损失。”
阮月尘冷笑:“道歉是不可能的,就凭朱雁做的那些事,我打她一巴掌都是轻的,至于精神分裂症,她本来就有,就没必要澄清了。”
华曼容吼道:“阮月尘,雁儿已经这么苦了,你还要针对她,你这么做,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阮月尘反问,“她嫁不嫁人,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她针对朱雁,更是可笑至极。
“阮月尘,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养了你那么多年,怎么就养了个白眼狼......”
阮月尘不再听她的谩骂,直接挂断了电话。
好在她早就对阮家的人失望了,所以再听到这些难听刺耳的话,她也没有特别难受。
就当做,没有家人好了。
后面,华曼容又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她一个都没接。
紧接着,打电话的人又换成了阮奇正。
阮月尘不胜其烦,干脆将手机关机了。
这天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来到了阳台。
这一次,阮月尘又看见了对面房子里的男人。
窗帘是关上的,只留了一条缝,隐约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走动,看不清男人的脸。
但他品味不俗,茶几上时常摆着一瓶拉菲古堡。
他好像很喜欢喝酒,晃动的红酒杯时隐时现,在玻璃上折射出一道虚影。
她突然想起,薄御时也很爱这款红酒,以前在御园别墅收藏了一整个酒窖,各种年份的拉菲。
甚至是屋里男人的装修风格,都和薄御时的品味有点相似。
阮月尘怔愣了片刻,心里产生了许多的疑惑。
许久后,她摇了摇头,她肯定是魔怔了。
对面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薄御时呢?
薄御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在阳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总感觉对面男人的视线好像一直在暗处盯着她。
阮月尘不敢再逗留,回到屋里,关上了窗帘。
与此同时,对面的窗帘缓缓掀开,露出男人那对深沉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