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后,溪源县迎来了深秋的时节。
天气逐渐转凉,树叶在寒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季节的更迭。
白天去县衙看看,琐事都留给通判李德隆来办。
施瑞山这几天忙得很,一有空就钻进地窖里拾掇那些带过来的武器和装备,他似乎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忘了。
这天还想跟往常一样开溜,主簿陈良机把他拦了下来。
“县令大人啊,知府童大人的生辰就在三天后,你看……”
“他过生日管我什么事!”施瑞山扭头要走。
“县令哥哥,你要去哪里玩耍啊?”都头周新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我们找岳贡老弟去喝酒怎么样啊?”
一听要去喝酒,本来不太好酒的施瑞山有些心动。
施瑞山知道都头周新想找的人是岳贡,即便如此,他也想跟这哥俩个聚聚。
“多谢陈主簿提醒,送礼的事儿我回去跟汤师爷说,就不劳主簿大人你费心了。”施瑞山先安抚好陈良机。
“县令哥哥你到底是去……还是去啊?”都头周新有点儿等不及了。
周新一口一个县令哥哥,明显关系不一般,这可把主簿陈良机气得够呛。
施瑞山自从有了汤显柏这个师爷之后,主簿陈良机就更没有接近顶头上司的机会了。
“周都头你先跟我出去办点事儿,我们回来再喝酒。”施瑞山一本正经。
“要不先把岳贡那厮找出来,我们一起陪着县令大人如何啊?”都头周新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
“这样也好!”
施瑞山拉着周新就走,把主簿陈良机晾在一旁。
…………
三人三骑,向着王家寨的方向疾驰。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官路两旁的树木上。
树木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秋衣,暖融融恢复了生气。
寨门没人把守,隐约听见几声犬吠,王家寨显得格外宁静。
施瑞山正要下马,却听岳贡说:“县令大人,我们回去吧!”
“回去……刚来为什么要回去?”施瑞山很是不解。
“施大人,这寨子静的……静的渗人。”都头周新也感觉到有些异样,“按理说这个时候……这里不该这么寂静才对。”
施瑞山拉住缰绳,踟蹰不前。
一阵风吹过,树木发出沙沙的响声。
落叶在空中飘舞着,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冬季献上最后的舞蹈。
“里面没有人了么?”施瑞山仍不死心。
“就怕全都是死人。”岳贡不想废话。
“岳贡你说这话多不吉利啊!”周新并没反驳,只是谴责。
“果真如此……我们回去吧!”施瑞山拨转马头。
三人找了家酒馆,心情都不怎么美丽。
“县令哥哥,知府大人的生辰……哥哥你真不打算送礼么?”都头周新举杯相劝。
“西夏镇南王的礼物我都没给他,你说我再送什么……有什么用啊!”施瑞山决定死猪不怕开水烫。
周新看说不动施瑞山,转而问岳贡:“岳贡老弟你在府衙里当过教头,你说咱们施大哥这礼该不该送?”
岳贡立刻回答:“该送还得送。”
施瑞山跟着问岳贡:“管家大人,我该送什么啊?”
“我不知道。”
周新急着问:“别人都送什么啊?”
“什么都有。”岳贡思忖良久,“最少要一百两银子。”
施瑞山惊骇:“什么?我一年的俸禄也才一二百两,全都给他了,让我一家老小去喝西北风啊!”
岳贡点头:“当官的只靠俸禄,是要喝西北风。”
“陈主簿说知府童千里的生日在三天后……”周新算了算时间,“如果县令哥哥想去送礼,最迟明日就该动身前往了。”
“怎么我还要亲自去送礼?”施瑞山心里不愿意。
“我可以替大人去。”岳贡想把事情揽下来。
施瑞山连连摇头:“不可不可,要去我自己去,不能让岳老弟你替我冒这个险。”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施大人你就别拦着了。”岳贡喝光了杯中酒。
…………
天黑的很快,施瑞山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亮起了灯。
“夫君你跟岳贡去哪儿喝了?”谷秋秋眼神幽怨,“知府大人的生辰将至,夫君你要如何打算啊?”
施瑞山正想跟谷秋秋商量这事儿呢,没想到谷秋秋先开了口。
“有啥打算……不然送一百两银子意思一下得了。”
“上次知府师爷前来送信,让夫君你跟他去府衙……这回童千里生辰,夫君你再不去的话……”谷秋秋话留半句,“我到不是非得让夫君你去吉州城,只是这事情总归要有个结果,这样一直拖着,终究不是个事儿。”
“醒酒汤是碧莲做的吧?”施瑞山喝了个干净,“岳贡说他要代我去见童千里……”
“这样可不行!”谷秋秋断然拒绝。
“哎呀你先别急,先听我说完啊!”施瑞山放下盛汤的碗:“我当然不会同意岳贡替我冒这个险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要去也得我亲自去才对。”
“夫君你……你还是别去为好。”谷秋秋又开始为施瑞山担心,“要不我们把那一千两金子还给童千里,另外……另外再给他六千两银子……”
“什么?钱都给他了,我们还活不活了!”施瑞山要钱不要命。
“呵呵,夫君你如果不娶吴欢……就当那六千两银子给吴欢赎身好了。”谷秋秋想的倒是挺好。
“呵呵,知府童千里不只是想要我的钱,而且还想要我的命呢!”施瑞山脑海里浮现出王家寨那死一般的寂静。
在听完施瑞山说出白天的见闻以后,谷秋秋不再言语。
沉默良久,谷秋秋对施瑞山说:“夫君,碧莲的醒酒汤你都喝了,快点儿去她房里吧!”
施瑞山还在权衡利弊,一听谷秋秋说出这样的话里,心里倒也舒坦。
“夫君你今天又喝醉了!”
看到施瑞山进来,薛碧莲心情复杂。
“今天我……我喝的不多,只喝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施瑞山佯装醉酒。
“果真如此?”薛碧莲笑颜如花,“夫君你就别戏弄我了。”
“那我……我先睡了!”施瑞山倒在床榻上。
“方才我都听见你跟姐姐在房中说话了!”
“既然如此,就别跟我废话了!”施瑞山一把拉过爱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