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的施瑞山让刚认识的拓拔娟娟帮忙拿着手电筒,自己动手包扎起脖子上的伤口。
“哎我去了,可疼死我了。”止血药跟伤口相遇,施瑞山疼的龇牙咧嘴。
“施大人是我……是我下手过重了。”拓拔娟娟连声道歉。
“下手不重。”施瑞山心存庆幸,“多亏你是个女的,力量还不太大。你不用因为此事过于自责,我只是擦破点儿皮而已。”
“大人一下就能看不来我是女子。”拓拔娟娟佩服有加,“原来传言都是真的啊!”
“传言?什么传言?”施瑞山的兴趣被勾了起来。
“我们驼队来溪源县投宿的时候,我们听店里的小二说……说施大人你是二郎神下凡,说施大人你能掐会算,还说施大人你借来天兵天将,大败围城金兵。”拓拔娟娟说得绘声绘色。
“哈哈哈,怎么把我说成二郎神了?咋不把我说成孙悟空呢!”施瑞山被说得有点儿飘。
拓拔娟娟不解地问:“孙悟空?孙悟空是……是什么神仙,他比二郎神厉害么?”
“孙悟空是……也是神仙,他跟二郎神差不多。”
施瑞山突然明白,在大宋朝,《西游记》还没写出来呢,孙悟空在没有《西游记》之前,或许不如二郎神君有名吧。
处理完伤口,施瑞山仔细观察着地窖的布局。
“哈哈!这里有个烛台,下面还有蜡烛呢。”施瑞山拿起蜡烛,插入烛台,“这样就可以省点儿电喽。”
一提到省点,施瑞山就想到了自己带来的手机。
不知道手机在大宋朝能不能接收到信号呢?施瑞山压抑不住心里的疑问。
有拓跋娟娟在,施瑞山不得不暂时放下从背包里拿出其他装备的打算。
拓拔娟娟看见施瑞山拿着根蜡烛发呆,还以为他想用手电点蜡烛呢。
“县令大人,你手里的东西……它不能点蜡烛么?”
“拿它点蜡烛?”施瑞山觉得拓拔娟娟傻的可爱,“这是冷光源,点不着蜡烛。”
“还是我来点吧!”
拓拔娟娟伸手拿过蜡烛,再用火折子把蜡烛点燃。
“用它来点蜡烛,这也……也太贵了吧!”施瑞山半开玩笑半认真。
有了蜡烛照明,施瑞山关了手电筒,接着步入正题:“拓拔雄是你什么人?”
“他……他是……是……”拓拔娟娟吞吞吐吐,“他是我的叔叔。”
施瑞山不太相信拓拔娟娟的话,如果拓拔雄真是她的叔叔,干嘛不一开始痛快地承认。
施瑞山问了下一个问题:“你们来大宋不只是采购货物回西夏去卖这么简单吧?”
拓拔娟娟没回答,反而略感意外地说:“施大人你都……都知道了啊!”
“不不不,我只知道一点点,只是一点点而已。”施瑞山谦虚谨慎起来。
“拓拔雄……他是我的一个,一个同族的叔叔,他来大宋找我……找我回去,去……”拓拔娟娟平复了一下心情,“如果施大人让我回西夏国,我一定会报答施大人的。”
施瑞山不想窥探别人隐私,不过他对拓拔娟娟逃跑方法很感兴趣去:“姑娘你知不知道你们驼队的其他人……”
“我亲眼看到他们被大宋军队给杀了,而且货物也被洗劫一空。”拓拔娟娟脸上并没有多少痛恨和惋惜的神色。
施瑞山心里嘀咕,看来这个拓拔娟娟跟西夏驼队的那些人关系不是很亲密啊。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施瑞山又问了一个感兴趣的问题。
“他们……他们也没抓我啊!”
“没抓你?这怎么可能呢?”施瑞山有点儿接受不了拓拔娟娟给出的答案。
“我穿的大宋的衣服,而且……而且我还装扮成男子……”
“镇戎军包围驼队的时候,你不在他们中间么?”施瑞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拓拔娟娟解释:“我在了啊,那些兵丁只抓穿着党项服饰的人,他们没抓我啊!”
“哎我去了,这也……这也太扯淡了吧!”施瑞山竟然无言以对,“那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
“当时我听见……听见县令大人你跟曹将军说,你说让曹将军放了驼队的人,我觉得施大人你是个好官,我又走投无路,所以就来县衙这里找大人来了。”
“是这样啊……那你是怎么发现这里有地窖的?”施瑞山问题多多。
“无意间发现的!我觉得施大人你是个好官,所以就想找你帮忙。”拓拔娟娟眨了眨眼睛,“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拓拔娟娟这么一问,无疑是把施瑞山推向了道德高坡。
“我可不是什么好官,说谎的孩子最怕我了!”施瑞山对拓拔娟娟郑重地点了点头。
“呵呵呵。”拓拔娟娟尴尬地笑了笑,“施大人你的脸上怎么弄得全都是血?”
“还不都是因为你么!”施瑞山心里火大,却也不忍心对这个小女生动怒。
“我……我不知道是……是施大人你啊!”
两人在地窖里说着话,拓拔娟娟突然吹灭了蜡烛。
“你要干什么?”施瑞山本能地抓住了拓拔娟娟的双手。
“哎呀!你轻点儿!”拓拔娟娟疼得咧嘴,“有人过来了,你别出声儿!”
施瑞山这才明白,原来错怪了这个小姑娘,随即松开了手。
“我……我害怕!”拓拔娟娟的声音很小,“会不会是棺材里的鬼啊!”
“别瞎扯!”
施瑞山一听到棺材二字,不由得想到了棺材里的人。
“你听!是棺材打开的声音!”拓拔娟娟抱紧了施瑞山,“一定是鬼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施瑞山在穿越之前是个无神论者,不过此情此景下,他还真乱了方寸。
“放心吧,哥有枪!”施瑞山这话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稀稀疏疏的声音不停传来,施瑞山心烦意乱。
“不是鬼,是个人!鬼走路不会有脚步声。”拓拔娟娟说得有理有据。
“是人就更不用怕了!”施瑞山长出一口气,马上又紧张起来,“好像是……他向这边走过来了。”
“主簿大人,你在哪儿干什么呢?那口棺材有什么好看的!”
“是啊主簿大人,快过来跟哥几个喝几杯。”
“我随便看看!”主簿陈良机停下脚步,“这就过去陪你们喝酒吃肉!”
施瑞山暗自腹诽,怎么哪儿都有这个家伙呢!
主簿陈良机说是那么说,他却并没跟衙役出去。
一阵开锁声过后,门从外面被推开。
“他……他来了!”拓拔娟娟紧张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