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府太监周公公正在施府庭院中抚琴。
琴声并不优美,却不耽误游廊上的人们欣赏。
也可以说,大家对琴声并不感兴趣。大家感兴趣的事情是……周公公如何能用琴声把天雷给招来。
本来大家都是来喝喜酒的,让周公公这么一闹,谁还有心情继续饮酒呢。
天气并不炎热,气温也不高,周公公已经大汗淋漓。
每当周公公稍有懈怠,老学究汤显柏便会走到近前督促提醒。
施瑞山隐藏在正对着庭院的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原本为丫鬟值夜所用,此时已经成为了施瑞山的临时狙击点。
看着瞄准镜中的太监,施瑞山的脸上挂着一丝坏笑。
随着“嘭”的一声闷响,琴声戛然而止。
庭院中的那只大箱子摇晃了一下。
与此相反,周公公坐在当场,全然呆若木鸡。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有都头周新颇为兴奋地对大伙说:“大家过来瞧瞧,施大人已经借天雷之神力,把这只箱子给打开了!”
很快,人群围拢过来。
箱子上的锁孔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天雷”炸出来的大窟窿。
“周公公你怎么了?”师爷汤显柏佯装关切,“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老学究的呼唤,让众人把关注点转移到王府太监周公公的身上。
此刻的周公公,整个上半身伏在古琴之上,脖颈处渗出斑斑血迹。
施瑞山暗叫不好,难不成真要闹出人命么!
他正要上前查看,却被师爷汤显柏拦住:“施大人且慢,先让老夫瞧瞧。公公他定是被天雷的余威所震,这可怪不得别人啊!”
师爷汤显柏很机智地把责任推给“天雷”,施瑞山跟着松了一口气。
契丹将军萧聪宝伸手探了探周公公的鼻息,发现他并无生命之忧,于是放下心来。
萧聪宝不忘安抚大家:“各位放心,周公公并无大碍!”
随后,老学究在周公公的人中穴处按压几下,周公公随即转醒过来。
“大人……大人饶命啊!”周公公推开古琴,跪在施瑞山跟前连声乞求。
“公公你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呢!”施瑞山没有更好的办法去安抚这位倒霉的太监。
大金将军纥石烈伸手掀开松动的箱盖:“既然天雷炸开了这只箱子,我们就来看看里面装的贺礼吧!”
金黄闪闪,一棵合欢树展现在众人面前。
“果然是件宝物啊!”纥石烈不禁感叹。
…………
王府太监周公公被人给架着回来拜见镇南王李乾瑞。
看着太监周公公那张惶恐且惨白的脸,镇南王李乾瑞有种不祥之感。
“周公公,你这是……”
“洒家抚琴引来天雷,咔的一声就劈开了那只箱子。”周公公直勾勾地看着李乾瑞,“殿下如果不信,洒家现在就可以抚琴,咔的一下就会引来天雷。”
见到如此癫狂的周太监,镇南王李乾瑞只好命人把他拉了出去。
听完一同送贺礼的人描述经过,镇南王李乾瑞的好奇心乍起。
“殿下,施大人只留下了合欢树,让我们把那只箱子给抬回来了。”一名随从小心翼翼地转述。
“哈哈哈,本王正要看看呢。”李乾瑞从怀中掏出那把开箱子的钥匙。
他本想难为难为施瑞山,所以才没把开箱的钥匙让周公公一并带过去。
李乾瑞打算让施瑞山亲自来求他,然后再把这把开箱子的钥匙给他。
没想到竟然让施瑞山把“天雷”给请出来,没用钥匙就打开了箱子。
李乾瑞不断催促:“快带本王过去瞧瞧!”
来到箱子面前,李乾瑞揣摩着手里的钥匙,呆立良久。
他被宝箱上,那个由“天雷”炸出来的大洞所震撼:“果然不一般,不一般啊!”
震惊之余,李乾瑞吩咐手下人:“快,快把这只箱子抬到慈宁宫,本王要跟太后一起见证这个奇迹。”
………
西夏皇帝正在跟太子李仁孝亲子互动,国舅陶鹏慌慌张张地前来禀告。
陶鹏来后宫的目的是给表妹曹贵妃通风报信,看到皇帝也在,他只好临时改变了通报的目标。
说完发生在施府里的奇异之事后,皇帝李乾顺和皇贵妃曹桂芝都颇感诧异。
“此事当真么?”李乾顺半信半疑。
陶鹏回答:“启禀皇上,臣打听到了,镇南王殿下正让人抬着那只箱子,直奔慈宁宫见太后去了。”
“皇上,臣妾记得……”曹贵妃的眉毛拧成了个麻花,“那支黄金合欢树,好像是去年圣上赏给镇南王的呢。”
“对对,是有这么回事儿,是有这么回事儿。”李乾顺想了起来,“去年朕听说镇南王他向拓拔翼老王爷提亲,所以朕就把这棵合欢树赏赐给了他。”
“后来拓拔娟娟从家里逃了出去,直到半年之后才又回到拓跋部。”曹贵妃帮着皇帝丈夫回忆往事,“镇南王他这么轻易就把陛下的赏赐送与他人……”
“朕心里有数!”李乾顺话里带着气,“来人啊,朕要去慈宁宫给母后请安。”
…………
镇南王李乾瑞前脚刚到,皇帝李乾顺后脚就跟了过来。
见过君臣之礼后,李乾顺看似不经意地说:“朕来这里的时候,看见了一只大箱子放在宫门那里。”
“哎呀呀,皇兄你来的可真是巧了。”
镇南王李乾瑞顺势把天雷劈开宝箱的事情说了出来。
“母后大人,你看这个天雷……它是真是假呢?”李乾顺狐疑地望向粱太后。
“是真是假一看便知!”粱太后不知道李乾顺话里有话。
很快,箱子被抬了进来。
粱太后仔细看了看那个传说中被天雷炸出来的洞,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所折服:“能够把锁孔炸成如此形状,人力必不能为,看来只能是天雷所为,也只有天雷才具备如此神力。”
皇帝李乾顺同样对眼前的景象感到意外,不过他的心思可并不全在这个被炸出来的窟窿上。
“箱子算是毁了。”李乾顺对此很是惋惜,“不知道箱子中装的东西是否毁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