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康天赐这么一说,曹素鹤如释重负:“即便如此,曹将军的做法也有些过于狠毒了。”
“曹将军这么做也是为了自保,况且贪财……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康天赐向溪源城的方向看了一眼。
“既然曹大人无法把私吞驼队货物、杀掉党项商人的这件事嫁祸给殿下,那他……他是想嫁祸于施县令么?”曹青鸾后知后觉。
即便如此,还是想在了曹素鹤前面。
“哎呀坏了,我们要不要回去告诉施大哥……施县令一声呢?”
“大可不必!”康天赐出言制止,“施县令神通广大,这点小事想必施大人他一定能应付得来。”
…………
施瑞山先回驿馆跟妻妾相见,之后想要回县衙看看县衙被大火损毁的状况。
谷秋秋和薛碧莲执意要跟施瑞山一同前去县衙探看,三人结伴而行。
由于火被扑灭的及时,县衙大堂还算完好,只是后院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工匠们已经到位,忙忙碌碌地给县令大老爷修缮房屋。
施瑞山身上还穿着仆役的衣服,工匠们看见了也没工夫搭理他。
看着残垣断壁,施瑞山直奔卧室。
卧室过火并不严重,木头房梁已经被烧断,一节焦黑的木梁横亘在床榻之上。
施瑞山心里嘀咕:“莫非他们只是想用这把火引我离开驿馆,并没有杀我之心?”
“哎呀施大人啊,你怎么亲自过来了!”主簿陈良机出现在三人身后。
“我过来看看……我看看……”施瑞山手指着木梁。
“大人放心,这里没经过施大人你的同意,下官是绝不会让外人动的。”陈良机连眨眼带谄媚。
施瑞山点头:“我看这床……这床还能用,就不用换新的了。”
“施大人真是有福之人,连大火遇见施大人你……你的床都得绕着走。”陈良机的马屁拍得很是时候,“不过二爷的棺材……”
“二哥的棺材?”施瑞山这才想起已经死了的真县令。
“兄长的棺材怎么了?”谷秋秋的眼泪很配合地流了下来。
“大人你随我来!”
陈良机的话里带着悲戚,甚至比施瑞山更伤心。
装施寿的棺材已经被火烧得面目全非,说是毁于一旦也不为过。
地上只剩下几块焦黑木板,木板中夹杂着一团黑黢黢的东西。
不用说,那就是真县令的遗骸了。
施瑞山不忍直视,只好掩面佯装哭泣。
“大人节哀,身体为重!”陈良机挡在施瑞山面前,“大人你暂且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料理吧!”
回到驿馆,施瑞山斟酌着是不是把施寿棺材被毁的事情说给谷秋秋听,毕竟谷秋秋跟那个死县令才是结发夫妻。
“夫君……他……二哥他……”谷秋秋哽咽着说不出话。
“我让陈主簿买了口新棺材。”施瑞山忍住没说出现场的惨状。
…………
通判李德隆的到来,打破了三人悲伤的情绪。
“施大人,修缮县衙所需的物料我已经让人去采办了。”李德隆拿出一份清单,“这是物料清单请大人过目。”
“这个我就不用看了,通判大人你受累了,这事儿你就看着办吧!”施瑞山对李德隆十分放心。
“如果大人觉得可以……那就加盖官印吧。”
“加盖官印……本大人的官印……”施瑞山只能求助于谷秋秋。
“不瞒李大人,官印被我放在……放在地窖里了。”谷秋秋只好据实相告。
“官印非比寻常,大人还是带在身边为好。”李德龙点到为止。
“通判大人请放心,清单先留我这儿,等我盖完了印再给你送过去。”施瑞山把清单递给谷秋秋。
本以为李德隆交代完事情就走了,没想到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施大人,令兄的墓地已经选好……”
“李大人辛苦了,我这里有二百两银票,李大人你看够不够。”谷秋秋明白了李德隆不走的原因。
“足够了,足够了!连地皮带人工……一百两银子就够了。”李德隆不想占这份死人的便宜。
“通判大人连日来为本官鞍前马后劳累过度,那一百两银子,算是本官送给你的好了。”
“这怎么可以,下官不能收这份大礼。”李德隆不接银票。
“李大人不收本官的银子,那就是看不起我施瑞山了!”施瑞山的语气强硬。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李德隆没办法,最后只得把银票收下。
…………
李德隆走后,施瑞山把怀里的清单拿了出来。
“秋秋,你先把它收好,我这就去把官印给找回来。”
“夫君,官印……你的官印可能真的丢了。”谷秋秋这才道出实情。
“啊!大人你把官印给弄丢了?”薛碧莲跟着吓得不轻。
“不是丢了,我根本就没见过那玩意儿。”施瑞山也急得不行,“要不我们找人弄个假的回来吧!”
“那可不行,大宋官印不是随便可以仿制的。”谷秋秋觉得不妥,“万一被发现,那可是杀头的罪过。”
“那可怎么办啊?”施瑞山干着急,“只是个县令的官印,又不是大宋玉玺……”
“夫君你怎么又说疯话了!”谷秋秋说着环顾四周,“夫君你今后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我就不相信没有别的什么人也把官印给弄丢了。”施瑞山心里不爽,“可惜康天赐走了,不然这事儿我就求他帮忙好了。”
“按照规矩,县令丢了官印,得向知府申报,知府再向吏部申报,然后吏部会让专门负责打造官印的衙门再做一枚官印出来。”谷秋秋对这个流程比较熟悉。
施瑞山不禁佩服:“秋秋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啊?”
“大宋律法上写的啊!”
“那有没有关于丢了官印……会受到什么惩罚的条款呢?”施瑞山更关心这件事。
“这就得看情节轻重了,轻则降级,重则……”
“我们现在有钱了,大不了本县令辞官挂印……哎我去了,我的官印丢了,我挂个屁印啊!”施瑞山突然脑抽,“我特么还不干了呢!”
“县令大人,你可别不干啊!”
话音未落,都头周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