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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龙舌拦,萧雅急忙换了身衣服,将身上清理干净之后便作大字将自己塞入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在来的路上,萧雅将团子交给了经分带,毕竟她现在,可没有那个心情再去哄孩子,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一睡就睡到明天早上。
系统不在的好几天,莫名的想念。
而今夜的经分,注定不平静。
看着眼前抱着被子,蹲在床上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的团子,经分不由得满头黑线。
想到刚才团子一离开她姐姐,便立马变脸,看着自己的样子,就好像是看了仇人一般,经分就不由得苦笑。
真当他愿意陪个小孩子睡呀,他也是没办法,谁让姑奶奶发号施令,不敢不从呀。
而且,自从今天看见姑奶奶那残暴的战斗力之后,经分完全不敢造次,暗暗在心里发誓:以后除了公子,自己第二不敢招惹的,便是公子夫人,必须言听计从,供着。
不然姑奶奶那要削死他,跟削萝卜似的,那还不简单。
想到这儿,经分仿佛脑子里已经闪现出了削萝卜的场景,不由得身体一冷,继续可怜兮兮的看着床上的团子。
“团子,你就让我上床睡觉吧,今天真的超累的。”
“不行,你不能在这睡,我认人,有骗子在,我睡不着。”团子大声说到,特别是这骗子还样子傻乎乎的。
“我都说了多少遍我错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那你是不是哭了?”
“是,我哭了还不行吗?”
“那你还说你没哭?骗子就是骗子,不和骗子睡。”
“我……”
“可是我要去哪里睡呀,外面这么冷,要是冻着了,那咋办?而且,团子也不希望你姐姐看到你不听话的模样,是吧?”
“嗯……”团子开始犹豫,看了眼萧雅房间的方向,再看了眼自己站着的床,再看了眼地上可怜兮兮模样的经分,不由得坚持软化了下来。
“那你——”
“我睡床上吧?”说完,经分就要向床上跑,却被团子一被子蒙住了脑袋。
好不容易将自己拯救出来,便看见团子插着腰,淡淡的说到,“那今晚你就打地铺吧,被子已经给你了。”
经分:“……”
“还有,我晚上睡眠浅,不要打呼噜,我会失眠,失眠了就有起床气,那么我就会把你吵醒,你就别想睡了。”说完,便在床上另外抓了床被子铺开,就这样圆滚滚的钻了进去,连个表情都不外露的。
让看见的经分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去找小二再加了床被子,打起了地铺。
第二天凌晨,萧雅便被楼下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给吵醒,吵得萧雅脑门抽抽的疼。
不由得死死的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缓了缓,这才慢慢的床上爬起来,换了衣裳,洗漱之后便立刻下了楼。
本来想要寻到由头发通脾气,却被团子这个小白团子撞在了怀里。
将团子抱了起来,用力的揉了揉那肉嘟嘟的脸颊,萧雅这才将眉宇间的厉色给隐藏了过去。
今天的龙舌拦,倒是真真的热闹,人流攒动,而经分就像是一条入了水的鱼一般满场溜达,时不时的去和人家喝两杯酒,时不时的去和其他人划划拳,时不时和人家杠上两句……
倒端得是悠然自在。
“怎么回事?”萧雅问着团子。
“这酒肆龙舌拦的掌柜的今天说,要为我们践行,办一场水酒宴席。”
“那这些人?”萧雅看着那些不认识的人,除了认识蒋老头,还有三狗,六秀才几个,其他的都不认识,眉头再次轻轻的皱了起来。
“他们是冲着龙舌拦的酒来的,掌柜的说了,今天酒水一律免费。”
“免费?呵呵……不可不说,这掌柜的还真的是大方,这龙舌拦的酒,可都是酒中精品,这要是放在其他地方,那可都是价值,没想到在这里,倒是成了免费的酒水了,那么我们走的时候,就多带点上路吧。”
“嗯,掌柜的的确很大方,明明从面相上看,是个守财的抠门人。”说到此处,团子眸里还闪过了一丝疑惑,这故作思考的模样,倒是将萧雅给逗笑了。
点了点团子的额头,“怎么?团子什么时候学了看面相了?”
“还不是知命教的,他说: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天地万物,皆是天理,皆有迹可循,所以命理之术,皆在于此。”
团子与知命呆了一段时间,特别是在庄子上的时候,一天都难得见姐姐一面。
而知命,就喜欢给他叨叨一些关于这些的东西,刚开始的时候团子真的认为碰上了个神棍,没想到听多了,倒是也发现了几分道理可循。
也便将就着学了点皮毛。
“那你怎么看出这掌柜的是守财之人?”
“鼻梁如刀、鼻尖如锥,生有一张吹火口,典型的抠门相。”
“哦,是吗?”刚说完萧雅便看到了龙舌拦的掌柜的出来,仔细一观察,还真有点那刻薄之相,不像是大方之人,看来这知命,倒还是有两把刷子,不算是那欺世盗名之人。
……
萧雅本来就不喜这些热闹,乱糟糟的,听着也甚是糟心,便抱着团子走了出去。
出去之前还特意交代了经分注意分寸,而经分也连连答应,倒是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这三无镇,虽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却仍旧是旧时的模样,本来差不多都已经是地狱之鬼,却堪堪捡回了性命。
热闹依旧,只是人已不在,不会有人记得昨夜的任何事情,他们的记忆中,只是去看了一场寻常的灯会。
然后傍晚回家,入睡。
而林晚生,金妙,却世上再无人记得,都淹没在了昨夜的月色中,亦或是早已像湮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中一般,从来不曾见过。
她漂泊了千年,终是最后仍旧一人离开。
再无记忆中那人,为她喜笑颜开。
而林晚生,为其筹划了半生,陪伴了千年,却终究还是一缕孤魂,却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萧雅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抑或是该是个什么感觉,心里的酸涩虽然已然慢慢退却,可是想起来还是会仍旧感触。
只因为林晚生最后的那句:她终将什么都不会记得,不会记得满门仇恨,不会记得犯下的累累血债,亦不会记得曾经有个人,叫林晚生,为她而死,世上,再无林姓晚生,亦不会再有她的阿郎。
呵呵……金妙的确再也遇不上他的林晚生,她的阿郎。
但是金妙的命运,也将世世孤苦,这是因果,她能改变她的其他,却转换不了她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