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见秦若看向一个身穿月白色绣品竹锦衣的男子,唐惍当即开口道:“他叫杨佑,是有名的书呆子,平日喜欢独来独往,为人孤僻怪异得很。”
“你觉得此人有异?”
望向秦若看着的清瘦男子,楚墨极轻的拧了拧眉。
“还不确定,不过他在得知凶手藏在院墙后方的时候,反应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说着秦若便从地上站起,结果不小心扯动到被扭伤的脚踝,瞬间她疼得面色一白。
“我先送你去医馆。”
楚墨不由分说的将她从地上抱起,注意周围人的目光秦若赶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快放我下来,现在不是去治伤的时候。”
“捉拿凶手再急,也不差这一会儿。”
望着被楚墨抱出桃林的秦若,靠在桃树上殷歌懒懒的扯了扯嘴角:“不就是崴到了脚,又不是两条腿直接废了。”
走过来的唐惍正好听见他的这句话,当即不悦的开口:“你说谁两条腿废了?”
殷歌:“……”
“哎,问你话呢!”
见殷歌不理自己转身离开,唐惍赶忙快步跟上前。
“自小我娘便跟我说,叫我不要跟傻子一起玩,不然这儿会变笨。”说着,殷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王爷有令,所有人不得擅自离开。”
见他们走出来,几个官差当即冷着面将他们拦住。
唐惍:“刚才王爷抱出去那是我老大,我得跟上前看看她脚怎么样了。”
几个官差依旧板着一张脸,半点情面也不讲。“没有王爷的命令,我们不能放你们离开。”
“那是我老大!老大你们懂吗?我身为小弟不跟在老大身边,这样会被江湖人嘲笑的。”
江湖人还没有开始嘲笑,边上站着的殷歌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说你跟卫以洛怎么玩得这么好,敢情是两个傻子凑一块,傻成一家了。”
一把擒住殷歌的衣领,唐惍气得满脸通红:“殷歌,你找揍是不是?”
“我那个字说得不对?”
“你……”
就在唐惍准备动手的时候,前方抱着秦若离开的楚墨却突然又折了回来。
“老大!”
看见他们唐惍赶忙松开殷歌的衣领,追着便迎要上前;谁知他刚往前走了一步,又被官差伸手拦了住:“王爷有令,所有人不得擅自离开。”
“王爷就在你们身后,你们是不是眼瞎?”唐惍被这几个死板的官差险些气到跳脚。
“没有王爷的命令,我们不能放你们离开。”
唐惍:“……”
后方楚墨奈不过秦若将她又抱回了桃林边,看着站在唐惍后方一群被冻得面色发白的世家子弟,秦若说道:“未免引起混乱,王爷还是先把他们叫到内书宛再行审问。”
“好。”
眼瞧着楚墨又要抱着自己走去内书宛,秦若赶紧扯住他的衣领:“王爷,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把我放下来。”
楚墨就势低头看了她一眼,深邃的黑眸带了一丝委屈:“若是以前你会十分高兴,甚至还会赖在本王身上。”
“以前……以前那是年轻不懂事,我现在已经成熟了;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好,毕竟流言蜚语还是很伤人的。”
一边说秦若还不忘一边面带微笑,只是越说到后面,她越觉得自己的笑容有些僵硬。
“你真是这么觉得的?”
秦若赶忙点了点头,正想要说话楚墨便冷着脸将她放到了地上。
“如此说来倒是本王失礼了!”
“我、我不是……”
看着楚墨负气离开的背影,秦若崩溃的抱住自己的小脑袋,她又说错话了吗?
“老大!老大!你跟王爷说了什么,怎么把王爷气成这样?”
因为隔得有一点距离,所以唐惍并没有听见秦若同楚墨的对话。
“我什么都没说,他就生气了。”单脚跳着走到唐惍身边,秦若也面带困惑。
“王爷有令,所有人前去内书宛。”
官差的话叫在场众多世家子弟都松了一口气,若是再叫他们在这桃林待一段时间,他们非得冻成冰棍不可。
内书宛,前去追捕凶手的乔书折了回来,看着一旁楚墨不太好的脸色,秦若便猜到抓捕凶手的过程肯定不顺利。
“王爷,人已经到齐了。”
官差上前回了一句话便退到了旁侧,看着站在内书宛里明显沉默了不少的世家子弟,楚墨将手中拿着的荷包举到众人面前。
“这个东西你们谁认识?”
他手中拿着一个粉白底绣梅花的精巧荷包,单看外观便可知这是女子喜欢日常佩戴的。
“是我的。”
他声音落下,一个身形高挑、容貌清艳出尘的女子便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她叫萧染,是殿内大学士萧辅成之女;老大你别看她长得一副文弱乖巧的样子,便被她外表骗了;其实她翻墙贼厉害,上一次我们能顺利翻墙出去还多亏了她。”
唐惍的话叫秦若一愣:“你说她跟我们一起翻过墙?”
“看不出来对不对?我起先也以为她跟那些娇滴滴的世家大小姐一样,结果谁知道她居然藏得这么深。那翻墙的身手,没个十次八次绝对练不出来。”
说着,唐惍还忍不住低叹了一口气:“若是早知道我们身边藏着这么一个翻墙高手,那我们以前也不会老被夫子逮到,现在想来我真是白挨了好些打。”
秦若:“……”
“这个荷包是你的?”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萧染,楚墨声线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不知王爷可否将它给臣女细看一下。”
对上人称冷面阎王的楚墨,萧染不仅不怯弱,反而十分镇定。
楚墨将荷包递给边上的乔书,乔书见状赶忙接过递到萧染的面前。
望着手中的荷包,萧染先是仔细看了一眼上面梅花的图案,再打开看了一眼荷包里面的装着的东西,这才对楚墨回话道:
“回禀王爷,这个荷包乃臣女的亲手所绣,里间装着香料也是臣女亲手挑的,不会有错。”
“这个荷包是本王的人在院墙后面的巷子里发现的。”
楚墨的话叫在场众人一震,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站在中间的萧染。
萧染似是也没料到这一点,当即紧张的捏紧了手中的荷包。捏着荷包的手指因为用力,连骨节都有些微微发白,出尘清艳的俏脸更是带上了几分慌张。
“老大,她的荷包该不会是翻墙掉在哪里的吧。”
萧染到底比不得卫以洛肆意不羁,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做翻墙爬院的出格之事,她的家人也不会像卫以洛的家人那般纵容她。
今日若是她说出实情,那她一直以来给外人呈现的世家小姐模样便会崩塌,若是闹大说不准还会影响到她日后亲事。可今日她若不说出实情,那她便会被怀疑是凶手在书院里的帮凶,到那时她会被毁掉可不止名声。
一番对比之后,孰轻孰重立见分晓。
“王爷……”
“是我掉在那里的。”
萧染捏着荷包的手微顿,有些不解的看着突然帮她说话的秦若。
望着不知道又闹哪一出的秦若,楚墨不悦的沉了沉眉:“她的荷包怎么会被你掉在那里?”
“这个荷包确实是萧染的,但是我前些日子见它长得好看,便从萧染手中借过来戴了几天。后来有一次我跟唐惍翻墙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把它弄丢了,现在想来竟然是掉到那里去了。”
秦若的话一出顿时引来了众人的不满。
“我就说那天唐惍神秘兮兮的将染儿叫出去是做什么,敢情是你们合起伙抢染儿的荷包;现在居然还说是借,卫以洛你要点脸吗?”
看着走出来护着萧染的女子,唐惍赶忙开口:
“她叫沈子苓,有名的镇国大将军沈寒便是她爹;她们一家子战斗力都十分彪悍,老大我们惹不起。”
唐惍刚说完这句话,前边沈子苓便直接跪到了楚墨跟前:
“王爷,卫以洛她平日在书院里就喜欢欺压我们;今日她自己也亲口承认了抢染儿荷包一事,臣女现在斗胆恳求王爷替我们做主,将卫以洛这个祸害带回卫府关起来,别叫她再出来害人了。”
秦若:“……”
她不是在做好事吗?怎么变成祸害了?
“子苓,其实这件事……”
萧染话还未说完,苏子苓便直接打断她道:“染儿我知道你心软,但是你放心今日有王爷替我们做主,卫以洛她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
眼瞧着众人都往自己看过来,楚墨先是瞪了一眼秦若,这才对沈子苓道:“行了,你先起来吧。是非对错,本王自会查清,到时候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臣女谢过王爷。”
听楚墨这么一说,沈子苓顿时喜滋滋的从地上站起身:“臣女就知道王爷同其他人不一样,不会偏袒无法无天的卫以洛。”
楚墨:“……”
“主子,除了荷包。官差追捕凶手的时候,还从他身上拿到了这个。”将一枚断裂的玉佩放到楚墨面前,乔书低声说道。
看清楚墨拿到手中的玉佩,杨佑当即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想一不小心撞翻了一个凳子,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