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县
“哇,句芒你快看,那边好热闹啊!”一身杏黄右衽花裙的福娃,扎着帅气的马尾,上面横插着一根金黄色的簪子,整个人英姿飒爽。但头顶上竖着一个木头做成的小风车,看着就有些怪怪的。旁边的句芒头上也有一个,应该是福娃硬给插上去的,两人走在街上甚是惹眼。
福娃手里拿着一块蜜糕,边走边吃,时不时回头招呼一声句芒快走,高兴得一塌糊涂。
“那边有练杂耍卖艺的,还有耍猴喷火的,咱们快过去看。”吃完手里的蜜糕,福娃腾出一只手正好拽着句芒一块儿往前跑。
“福娃,咱们能不能专心找人啊,这都一千年过去了,咱们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整天这么瞎转,万一哪天帝君问起来,咱们可怎么交待!”句芒愁眉苦脸地说道。
“青女真的一点儿消息也不能给咱们提供了吗?”福娃一脸期待地问,希望句芒能给出一个好消息。
“应该是的!”句芒点头道:“青女最后给我传来的信息就是,神魔大战之后,帝俊与太一兄弟双双战死,由昊天大帝继承天帝之位。自打这位天帝即位之后,将天庭众仙从原来的一成不变,改为竞争上岗、择优录取,还要定期考核,等级提升也需修炼测评,设置各级‘天劫’,能顺利渡过,则仙位提升,不能渡过,则就此灰飞烟灭,魂归混沌。
而且,还将原天帝身边的亲信也换了个遍,青女就从信使仙君,升为‘霜神’,看似高升,实则是将她支配的远远的,离开权力中心,另派自己的心腹来收集三界消息。”无奈地摇摇头,句芒接着道:“看来从今后,这神仙也是不好当啰!”
“那咱们以后怎么办?还要再去寻找红云老祖的转世之人吗?那算是前任天帝交待的任务了,即使完成,估计现在的昊天大帝也不会太在意这件事的结果。”福娃分析道。
句芒稍沉吟了下,面上的茫然之色稍纵即逝。“不管现任天帝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咱们既然答应了前任天帝,那就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完成到底,我手里的赤色葫芦是一定要交给红云老祖转世之人,不然,之前的辛苦岂不都是白白付出?再者,若是半途而废,今后的亿万年里,咱们若是想起这件事情来,心里也不会安生。”随即又如泄了气般,叹道:“只是今后青女不能再给咱们提供消息,寻人之路更加不易!”
“那咱们就自己找!”福娃加油鼓劲道,“我相信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坚持,这位被咱们错过两次的转世之人,相信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放心,这次一定会找到的!”福娃笑着宽慰句芒。
二人边走边逛,看到好玩儿的就停下欣赏一会儿;看到好吃的,就买些尝尝,自是逍遥。
路过一条热闹的街道,街边几个扎着总角的孩童正围在一起转圈圈,拉着手踩着节拍唱得不亦乐乎。
“妲己媚,惑纣王;
害苍生,乱朝纲;
任奸佞,国动荡;
百姓苦,大商亡。”
福娃本没在意这几个小童唱的什么,还是句芒听后跟着念了一遍,两人均被吓了一跳。
此处为‘淇县’,与‘朝歌’毗邻,也算是君王脚下,街市也算繁华。但这些孩子竟然胆子大到能在光天化日唱出这种大逆不道的歌谣,真是不要命了。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人制止,任这些孩童在街边欢唱。
福娃上前拉住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子,温和地问道:“小弟弟,能告诉姐姐这首歌谣是谁教给你们的吗?”说完摘下头上的小风车,塞到男孩儿手中。
男孩儿拿着风车晃了晃,风叶便转了起来,旁边的孩子们都被吸引了过来,围在了一处。
句芒见状,忙把头上的风车也摘了下来,交到一个女孩子手里,反正他是早就不想戴了,走在街上太惹眼。
“是‘云中子’做的歌谣,附近的孩子们也都在唱呢。”男孩边回答边将风车举到迎风处,风车转得更起劲了,孩子们高兴的欢呼起来。
“看来纣王真的是不得人心,局势怕是要变了。”句芒忧心忡忡地道。
“不知道那个’云中子‘是谁?”福娃话音未落,只见几个大人匆忙从旁边的院子里跑出来,把这几个正玩儿的高兴的孩子拉走了,边走边教训道:“今后不许在街上唱那些乱七八糟的歌谣,不要命了,赶紧回家!”
看着这些被带走的孩子,福娃眼中放光,道: “山河乱,英雄出,我有种预感,咱们要找的人 很快就会出现。”
“你的预感太多了福娃,我都已经麻木了。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你就有预感,左一个预感,右一个预感,我的葫芦都快装不下了。跟着你的预感走了一千年,历经了好几个朝代,硬是连红云老祖转世之人的影子都没碰到!”句芒大吐苦水。
“是仙总是会犯错的嘛,自从来到人间,我感觉自己的智商变得更低了,但我相信,我的预感总会成真的。”福娃一脸肯定,信心满满。
“你的智商啊从来就没高过,你哪儿来的智商啊福娃!”句芒说完转身就跑。
福娃在后面紧追不舍,一边追一边挖苦,“好你个句芒,还敢说我,你看你那一身衣服穿的,一年四季的黑,丝麻也是黑、羽毛也是黑、兽皮也是黑,远远看着就像一只黑鸟,以后我不叫你句芒,就叫你‘大鸟’、‘大黑鸟’、‘鸟人’!”
二人跑了一会儿,来到一处茶楼门口,只听里面有说书先生正在说书,句芒便扶着气喘吁吁的福娃走了进去。
“要说这纣王有多宠爱妲己,酒池肉林、龙肝凤髓、珍珠玛瑙、珊瑚玳瑁,只要是妲己想要的,不管天上地下,纣王无不应允,还为她修建了一座‘摘星楼’,据说站在上面,可以吸天地之灵气,享日月之精华,滋养皮肤,润泽肺腑,还能和天上的仙人说话,得享长生之术!”说书先生说得兴起,一边摇头,一边晃着手里的扇子,不时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还没等他继续往下说,下面有茶客按捺不住,开口道:“先生,听说有位叫做‘云中子’的真人,欲要刺杀那妲己,不知成功了没有?”
“这事儿我知道。”一位茶客放下茶杯,抢着向众人娓娓道来。
“话说那终南山炼气真人云中子,前往虎儿崖采药炼丹,却发现朝歌城上空妖气冲天,知道是千年狐狸精在作祟,于是便削了一把松木剑,交给了纣王。让纣王挂在分宫楼前,如此,便可以除去妖怪,保国运绵延。此剑确实法力非凡,将那妲己神魂摄住,如果一直挂在分宫楼里,那么妲己必死无疑。 可结果呢?那纣王被美色迷了心智,看到妲己受苦,竟然于心不忍,当场把那把松木剑给焚毁了。哎,真是功亏一篑呀!错过了大好时机,今后若是再想对妲己动手,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了。没有了松木剑,那妲己又生龙活虎,更加变本加厉地害人了。
众人听完又是一阵唏嘘。
“自从这事儿之后,纣王下令,抓捕整个朝歌城的道士,凡是被抓住的,无不剖心挖肝,下场惨不忍睹,直到现在朝歌城里都是人心惶惶,凡是修道之人都不敢进入朝歌城三十里范围内,就怕沾上这无妄之灾,弄得身首异处。”
听到这里,周围的茶客们均放下茶杯,一阵摇头叹气,满脸的同情。
“那个云中子后来怎么样了?”福娃凑趣地问了一句。
“听说啊,那云中子得知松木剑被毁,妲己安然无恙后,仰天长叹‘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随后在司天台上题下一道诗,诗曰:妖氛秽乱宫廷,圣德播扬西土;要知血染朝歌,戊午岁中甲子。之后便飘然而去了!”
福娃拽了拽句芒的衣袖,说道:“句芒,你说这个云中子,会不会是咱们要找的人?”
句芒认真地想了想,不确定地道:“红云老祖本是位福德兼备的洪荒前辈,估计他的转世之人,也应是位福缘深厚的,朝歌城里现在草木皆兵,估计不会有咱们要找的人,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到那里去触霉头了,应该到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寻找才对。”
“如此乱世,到哪里去寻那山清水秀之地,积德行善之人才是福缘深厚之人,要我说只有那些铲奸除恶的仁义之士,才是能积福聚德的有缘人。走,去朝歌!”福娃说完,拉着句芒转身就往外走。
句芒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这么一位乱指挥的主儿,自己也是个没主意的,反正也是瞎摸索,就随着她去吧,万一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呢?”想到这儿,便由着福娃拉着离开茶楼,二人向朝歌行去。
西歧
西伯侯姬昌拿起桌案上的圣旨,又细细地看了一遍,上面写明了需要朝贡的最后期限。听说其他三大诸侯都已动身,自己若是去的晚了,只怕又是一场祸事。
自袖中取出一个绿光莹润的龟甲和几枚已经磨得发亮的铜钱,将铜钱放入龟甲之中摇了摇,随后散落在书案之上。重新将铜钱按顺序排好,卦象便显现出来——牢狱之灾,大凶!
“七年!”姬昌一脸苦笑,喃喃自语道。
收起龟甲和铜钱,姬昌召集手下,商议朝歌朝贡之事。必须速速启程,最好能与另三位诸侯半路相遇,这样遇事也好有个商量。
三日后,西歧城外,旌旗蔽日、人头攒动,百姓夹道相送,泪眼婆娑。
交待好朝中之事,姬昌与百姓拱手告别,队伍向朝歌进发。
一路疾行,不几日便来到燕山脚下。
正值盛夏午后,天气炎热,众人皆是大汗淋漓。
姬昌坐在车内,对众人道:“大家寻个地方避避雨吧,大雨马上就要来了。”
众人齐齐望天,只见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哪里来的大雨?
疑惑刚起,就见云雾齐生,滂沱大雨倾盆而下。刹时间,银河倒泻,势如瓢泼,竟浇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姬昌迎着雨,用手遮住额前,望了望天又道:“小心些,雷来了!”
话音刚落,电闪雷鸣、霹雳交加,众人大惊失色。
须臾云散雨收,风光月霁。
姬昌叹道:“雷过生光,将星出现!大家到附近找一找,必能寻得将星。”
果然,附近有啼哭声传来,众人寻到一座古墓旁边,发现了一个赤裸的婴儿。
水汪汪的大眼、肉嘟嘟的小脸、红通通的嘴唇,竟是说不出的可爱。
手下将婴孩包裹好带到姬昌的面前。
姬昌见到此子大喜,道:“我命中该有百子,如今只得九十九,该得此儿,正成百子之兆,真是美事。”
队伍带着婴儿继续前行,过了燕山,往前一、二十里处,只见一位道人一袭白衣、相貌清秀、眉目分明,背后一把斩妖剑,飘逸凛然,一派仙风道骨。
此人正是云中子。
只见云中子上前稽首道:“君侯,贫道乃是终南山玉柱洞的云中子,方才雨过雷鸣,将星出现,贫道不辞千里而来,寻访将星。今睹尊颜,贫道幸甚。”
姬昌忙还礼道:“道长不远千里而来,一路辛苦,本侯也是正巧路过此处,看到雷过生光,算得必有将星出现,遂已叫人将此婴孩找到。”说罢叫左右将刚刚包裹好的婴儿抱与云中子。
云中子看着襁褓中的婴儿,面露慈爱,对姬昌道:“贫道与此子有缘,欲收此子为徒,带上终南山;待君侯回归之日,再送还与您,不知您意下如何?”
姬昌听罢,微笑道:“感谢道长一片仁爱之心,孤此去朝歌,一路凶险,此儿带在身边,确有不便。如能拜在道长门下,也是他的造化。相信道长定能将我儿培育成才,且保我儿平安。”
看着刚刚被包裹起来的婴儿,姬昌虽心有不舍,但也知决不可带此子去朝歌,涉入那危险重重的虎狼之地。原本自己也想将此子交与附近农人暂时收养,机缘巧合,这位云中子道长愿将此子收为弟子,也了却一桩心事。
姬昌道:“不知今后孤欲与我儿相认,以何为名?”
云中子道:“还请君侯为此子赐名。”
姬昌沉思片刻后,道:“雷后生子,名为‘雷震子’吧!”
“七年后,定让君侯与此子相认。”云中子说罢,带着雷震子飘然而去。
朝歌 西市
又是一个热闹的集市,人头攒动、商贩云集,各种菜食果子应有尽有,卖艺的、算卦的、乞讨的、说书的、三教九流,人声鼎沸。
句芒、福娃跟随人流左瞧右逛。
福娃正看到面食铺的伙计将一笼笼蒸熟的包子抬到门前的桌子上,就感觉句芒突然停下脚步。
“有妖气!”句芒警惕地拽住了福娃。
福娃好不容易将眼神从一笼刚刚掀开盖子的包子上移开,后知后觉地吸了吸鼻子,道:“是有妖气,而且此妖道行不浅。”
“不止一个,至少是两个。”句芒肯定地道。
福娃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二人随着妖气一直走出集市,来到了附近的一处酒楼,妖气到此收敛无踪。
这是一家还算气派的酒楼,上下两层,装修颇有些讲究。
“哟,客官里边请,请问您几位?”店小二见门口有人向内张望,忙热情地出来招呼。
“两位。”福娃应了一句,看也没看店小二,只向店内张望。
“您二位打尖还是住店?”
“捉妖!”福娃想也没想,又应了一句。
“啊?”店小二一脸吃惊,懵的不知该怎么把话接下去。
句芒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对店小二道:“小二哥别在意,舍妹开玩笑的,我们住店。”
“好嘞,二位客官里面请。”店小二瞬间恢复满面笑容,客气地将二人迎进了店内,对刚才的戏弄好似并未放在心上。
要了两间上房,句芒提醒福娃白日人多,不方便出手,等到天黑,寻着妖气,再想办法解决。
月上柳梢。
“啊......”
“啊......”突然,两道惨叫声划破静谧,响彻云霄。
句芒、福娃箭步从各自房间窜出,来到发出惨叫的房间外。
屋内没有点灯,借着月光向内一望,只见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已经横躺在床上,满屋子的血气,已没有了一点儿人的气息。
此时,有两道妖气,冲出酒楼,向西而去。
句芒与福娃互望一眼,默契地跃上屋顶,顺着妖气,一直跟了上去。
追到一座黑漆漆的高山下,周围错错落落分布着几个小村子,还未到近前,便听到一阵打斗声。
几声震耳的咆哮声过后,只见一个身量不高的小少年,挥舞一截烧火棍,与一个浑身冒着黑气、不知是什么化形的妖怪打作一团。
小少年手中烧火棍舞得虎虎生风,化作一道残影,边斗口中还念念有词道:“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 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咒语确实是好咒语,奈何手中的棍棒不给力,最后的“收”字还没出口,就听咔嚓一声,烧火棍应声断作两截。
于此同时,一股黑气自妖怪身上激射而出,直接将小少年喷出一丈开外。
小少年吃痛,手捂胸口,对着虚空大喊一声:“师傅!”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一道金芒顺势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击中黑色妖怪,接着便见一团火焰自妖怪周身而起,一股焦糊味儿顺着风势飘了过来。
“烤肉啊!”福娃吸了吸鼻子,“句芒,我看咱们还是不要现身了,你看那老人与那少年师徒俩对付这两个妖怪足矣。”
“不见得!”句芒笃定地道:“恐怕后面还有厉害的呢!”
福娃又向那妖怪处望去,只见一颗绿色的珠子从远处击向了白光老人,还未近身,强大的妖力便弥漫开来,宛如一张大网罩向老人,周围的草木瞬间枯萎。
“吸灵术!”福娃脱口而出,“果然厉害!”
此时白光老人手中已经多了一块光芒大盛的镜子,对着已近在眼前的绿光道:“急急如律令,现形!”
镜光所照之处,绿光现出一道扭扭曲曲的人影,几番挣扎后,摔倒在地。眼看人影越来越小,突然从旁边跃出两道黑影,将绿影拉起后快速飞走。
白光老人从怀里掏出三清铃,摇了几下不见效果,化身一道白光追了上去。
此时又有一道黑影闪现,将之前受伤的小少年一把拽起欲要飞走。
句芒、福娃见状,赶忙现身追了上去。
句芒掏出绿色葫芦,拔下塞子,朝着那团黑影罩去,口中念道:“收!”。
黑影好似有所感应,马上朝另一个方向飘然而去,由于距离太远,没有顺利将它收入葫芦之中。
小少年欲要挣扎起身,不想竟被一股蚕丝大力捆住,随着那道黑影向远处而去。
句芒、福娃穷追不舍。
忽然间,一阵阴风吹过,让人遍体生寒。
半山腰处一群黑影俯冲而下,杀气腾腾,全都朝着句芒与福娃杀来。
福娃摘下头上的簪子,瞬间变做一条黄金棍拿在手中,与句芒背靠背站好,准备迎接一场厮杀。
“这是些什么妖?”福娃问道。
“看着不像是妖,到像是一群阴鬼,就是冥间的鬼!”句芒猜测道。
“他们是怎么出来的,幽冥界现在没人管了吗?”福娃又问。
“听说天庭派来掌管幽冥界的是一位叫做‘后土’的娘娘,咱们也没见过,估计是刚刚上位,还没有掌握好局势。”
“魔君和冥河老祖都被天君消灭了,想来幽冥界刚刚上任的那位‘后土’娘娘,要想在短时间内服众也不容易!”福娃话音未落,半山腰处的阴兵已经飘然而至。
句芒的绿色葫芦,本是温和之物,乃是驱逐浊气,重获新生之用,一次只能吸纳少数妖魔鬼怪,突然赶来一大群,便有些吃不消了。
福娃不停地挥动手中的黄金棍,仍是寡不敌众,打的很是吃力。
正在此时,只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手中散开无数纸符。待看清那道白光乃是先前的老者后,便见老者将指尖咬破快速书写,片刻后,纸符上跃然而出以他精血绘出的一道道符箓。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轩。急急如律令!”一道符咒念毕,雷霆万钧,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尽皆化为灰烬,接着引动天雷滚滚,一切灰飞烟灭。
福娃在地上看得心驰神摇,惊叹道术竟强悍若斯,除魔降妖只在瞬间,自己的这点儿微末法术简直拿不出手,今后一定要多学学道术才好!
正神往间,不想白衣老者竟已来到近前,向她与句芒稽首道:“无量天尊,二位侠士,贫道这厢有礼了。”
句芒与福娃也马上回礼道:“道长有礼!”
“请问二位可否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少年,刚刚在此打斗过的?”
“他被一道黑影带走了,我们正要去追,就碰到这无数阴鬼,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阻了我们的去路。”福娃如实相告。
“多谢二位侠士,想来我那徒儿是被刚刚那群精怪抓走了。”白衣老者接着又是一揖,道:“贫道‘云中子’,被抓的乃是我的徒儿,名叫‘雷震子’。今日捉妖失利,恐我那徒儿性命堪忧,我需速速前去营救,二位侠士大义,贫道铭记在心,它日若有需要贫道相助的地方,尽管开口,贫道必不推辞。”说完转身欲走。
“你就是云中子?”福娃惊呼。
“怎么?小友听说过贫道的名字?”云中子诧异地道。
句芒越过惊诧中的福娃,上前一揖,道:“道长大名,如雷贯耳。在下句芒,这位是舍妹福娃。”
“在此得遇道长实是幸甚!我与舍妹二人反正闲来无事,不若与道长一块儿前去搭救令徒,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们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妖魔精怪,如此胆大妄为,生生拿人命不当回事。”
“多谢二位侠士,可刚刚的妖怪法力不凡,贫道法力有限,怕到时无法护二位周全。”
“道长尽可放心,若势头不对,我兄妹二人一定想办法逃生,决不给您添累赘,还请道长相信,我们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云中子稍犹豫了一下,见句芒、福娃二人神情坚定,遂点头道:“那好,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吧。”
三人捏诀,瞬间消失在阴风阵阵的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