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软的记忆中,她的确从来都没有被父亲打过。
因为父亲几乎不怎么回家,如果不是母亲曾经时长拿出父亲的照片给自己看,她对这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印象。
但她依然是爱他的。
她也依然是希望母亲能够和这个不顾家的男人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
可今天的这一巴掌,让阮软对这个男人彻底心灰意冷。
有时候,她不明白,对于这个自己不得不称为“父亲”的男人来说,家庭和事业到底哪一个更重要。
不,说得更准确一些,他到底是因为世俗的眼光而选择结婚生子,还是真的有爱。
坐在亭子里,阮软看着池塘里成群结队的鸭子,想起母亲临走前对自己坦白的一切,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阮软?”游浩宇追上来,刚叫出女孩儿的名字,她就转过头泪眼汪汪地望向自己,心里猛地一颤,“你……”
一句“你没事儿吧”憋在口中没有问出来,都这种时候了,估计任谁都问不出这种话吧?
安安静静地坐在阮软身边,游浩宇给她递上了一张纸巾,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听着女孩儿窸窸窣窣的抽泣声,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这里风大,要不还是去那边的休息室里坐坐吧?”
就在游浩宇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女孩儿的时候,须忆蝶的声音传来了过来,然而阮软刚要拒绝,抬起头来却在须忆蝶的旁边看到了自己父亲的新女朋友。
张着嘴,一时间阮软不知道要说什么。
“阮软,”女人微笑着坐在阮软身边,先做了个自我介绍,“我是你父亲的朋友,我叫凌白雪。今天你父亲的所作所为,肯定是让你伤心了。如果你有什么想说但是又不想当面告诉他的话,可以给我说,我会尽量帮助你表达出你的诉求。”
凌白雪的确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她的话语落在阮软的心上,软软绵绵,就像是一团棉花,包裹住了阮软受伤的心。
但,她的身份又实在尴尬,毕竟相比于得到一个后妈,她更希望自己的亲生母亲能够回来:
“阿姨,我知道了不应该对您发脾气,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您,更不想再现在看到您!如果可以,我希望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我的母亲,而不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一张口,阮软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
凌白雪微微点了点头,坐在女孩儿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阮软……”
“阿姨,现在我真的没有办法和您好好交流,您能想象一下,我的父亲离开了我的母亲已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作为他的孩子刚才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挨打了,这样让我怎么接受?游学长,学姐,如果是你们,你能接受呢?”
游浩宇果断摇头,而须忆蝶被夹在中间,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阮软,我很想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口中的阿姨……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