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话落在阮软的耳中，除了字面意思上的羞辱，更多了几分震撼心灵的触动——
她本以为老师会查明事情真相，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煽风点火，可没想到，她等来的却是大庭广众之下的嘲讽。
微微仰着头，如果是以前，阮软的眼泪肯定会涌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落荒而逃，而此时，她的面颊虽然有些微烫，可还是迎上了老师咄咄逼人的目光：
“我为什么要出去？我选了这堂课，只要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你就不能将我从这里赶出去！我在这里学习，是我的权利。”
“你学什么习，阮软？”老师轻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片垃圾，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用自己权威的身份高谈阔论：
“这次在学术大会上，你能说你一点儿游浩宇的光都没有沾？如果不是游浩宇，你能获奖？就凭你这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水平？”
本以为是误会，没想到是偏见。
老师微微抬起下巴，他似乎根本就没打算听阮软想要说什么，说话间的停顿不过是想要休息片刻罢了。
“可是，您说我水平不够、说我靠游浩宇才获得奖项，有什么证据么？”
“证据？”老师冷笑一声，拍了拍讲台上的书问道，“来，那我考考你。”
说着，他随便翻开了书的一页，挑了一行课本注释中的小字，问道：“2013年出台的《畜禽规模养殖污染防治条例》的主要内容是什么？”
“不知道。”
“你看，就这种学习态度，这种认知水平，怎么可能在学术大会上获奖？”
“这种都还没有学习到的知识，我又要怎么知道？如果我知道了，还要你干什么！”
阮软理直气壮地说了句“不知道”之后，面对老师的冷嘲热讽，她不卑不亢：
“更何况，这只是书中备注的一行小字，是书中在讲解行业报告时候的引文。”
“……”
“这其实是国家第一部专门针对畜禽养殖污染防治的法规性文件，明确了以综台利用作为解决畜禽养殖废弃物污染问题的根本途径，从养殖场拆迁，禁养与限养等方面进行了规定。您不过是想要问住我，而不是真的想要试探自己学生的实力。”
游冬歌听着阮软娓娓道来，她还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好闺蜜还有这么飒的时候。
“也许，您并不将我视为自己的学生，而是将我当做一个舆论中的主角，当做是可以被其他人随意编排造谣的对象，从来都没有想去查明真相。”
“你这是怎么对老师说话的！”
被逼问到绝境的时候，老师开始搬出自己的身份施压：“我看这门课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这门课我这学期不过，下学期可以过，但这口气我要是此时此刻不出，可能永远都出不了了。”
阮软走上前，之前这个“六十分万岁”的女孩儿，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因为其他的事情，而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直勾勾盯着面前蘑菇头的男人，她紧紧地盯着他：“老师，您这幅嘴脸，根本就不配为人师，这件事情我会按照学校规定，一级一级向上汇报，就算有人包庇你、保护你，我也会不停不休。
“你……你敢……”
“我会一直坚持，直到我毕业，或者你被辞退。”
“阮软……”游冬歌默默从椅子上站起来，居然有一种想要鼓掌的冲动，而此时，正好有掌声从门外传来：
“教导主任，您看到了，我就说孙老师可能年纪大了，不太适合这个位置，有时候真是老糊涂，说话有损学校名誉啊。”
宇文修杰带着教导主任，不知道已经在门外站了多久，而游浩宇手里拎着一个球袋，看了看小脸微红的阮软，将视线投射到一脸局促的孙老师身上：
“主任，我记得孙老师之前的几篇论文貌似有点儿问题，之前也向学校反应过来，好像不了了之了？这下，还是新账旧账一起算吧，不管是当老师的不作为和歧视，还是作为学者的学术不端行为，都应该好好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