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妻为妃：不装了，摄政王每天都想求宠第140章 有花生么？

宋凛摆手让侍从都退下，营帐的门吱呀一声合上。

他拂了拂衣袖上沾着的烛灰，沉声道：“此事本王会尽快查清楚。”

谢安然背靠朱漆立柱，指尖摩挲着腰间的虎头铜牌。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映得她眉间愈发清冷，“信鸽烧得连爪子都焦了，布条上的字糊成墨团。死无对证——“她忽然逼近两步，玄铁护腕撞在檀木桌角发出闷响，“摄政王可有头绪？“

“尚无。“宋凛垂眼避开她的目光，手指无意识拨弄着青瓷酒壶上的鎏金螭纹。

壶嘴正袅袅冒着热气，在烛火下蒸腾成细碎的银雾。

谢安然转身就要推门，忽听得身后“叮“的一声脆响。宋凛将温好的酒盏往对面一推：“烫了一壶烧刀子，要尝尝么？“

她搭在门环上的手顿了顿。回头时正对上那人映着光里的眸子，像是寒潭里突然跃起两簇火苗。

窗外的更鼓声遥遥传来，她忽然想起三年前大雪夜，这人也是这样隔着篝火望过来。

“有下酒的花生么？“她甩开披风大步折返，铁甲下摆扫得地上浮尘翻涌。

宋凛广袖一扬先落了座，玄色蟒纹袍角在矮几前铺开如墨，“刚从沧州快马送来的盐炒花生。“他指尖叩了叩青花瓷碟，脆生生的响动里混着几粒红皮花生蹦出来。

谢安然盘腿坐下时，腕甲磕在桌沿溅起几点木屑。

宋凛执壶斟酒，琥珀色的酒液打着旋儿注满白玉杯。她仰头饮尽，喉间灼热一路烧到心口，这才觉出铠甲里的中衣早已被冷汗浸透。

“今日多谢镇北将军。“宋凛又为她续上一杯，杯沿相碰时溅出两滴酒，“敬周将军。“

谢安然捏着酒杯的手陡然收紧，指节泛白。她忽的轻笑出声，眉眼弯成新月：“你手下都喊我蒋将军，倒是摄政王念旧。“酒液在喉间滚了滚，“养父走了三年了。“

宋凛捻起粒花生，指尖稍用力，红皮簌簌落在青砖地上。

“你要借蒋氏的名头北上，本王理解。“他盯着掌心的花生仁，声音沉了几分，“在沧州立了军功，才好谈招安的事——所以你同意招安了？“

“你当真是深谋远虑！”

“啪“的一声，谢安然将空杯往桌上一磕。她拈起颗花生抛进嘴里，嚼得嘎嘣作响：“那摄政王再猜猜，等招了安——我是该去屯田卫种地，还是进你的玄铁军当差？“

烛火爆了个灯花。

宋凛喉结动了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你。“

酒过三巡，门外忽然响起细碎的环佩声。

亲卫隔着门禀报：“王爷，周才人送小菜来了。“

谢安然霍然起身，铁甲撞得矮几一晃，酒壶险些翻倒。她抓起披风往肩头一甩，冷笑道：“春宵苦短，末将告退。“

“明日辰时议事厅。“宋凛跟着站起来，锦靴碾过满地花生皮。

见她已走到门边，又补了句：“记得换轻甲，要巡营。“

谢安然“哐当“推开门。廊下站着个藕荷色襦裙的女子，低垂的发髻间插着支素银簪。

她驻足打量，目光扫过对方耳后那颗朱砂痣，鼻腔里溢出声冷哼，大步流星踏碎了阶前月光。

周芳菲被那声冷哼激得浑身发颤。方才惊鸿一瞥，这将军眼底的寒意竟与府里谢安然的眼神重合——也是这般淬了冰的眼神，生生烙在她午夜梦回时。

“进来。“屋里传来宋凛的声音，比往常更冷三分。

她端着描金食盒的手直发抖，青瓷碟里的胭脂鹅脯跟着轻轻的颤动。

搁下小菜时瞥见案上两只玉杯，血腥味与酒味融合一体。

“妾身原以为镇北将军该是孔武有力、高大威猛的男子。。。。。。“她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宋凛正用银箸拨弄着那碟鹅脯，闻言抬眼：“你父亲在幽州，消息倒是灵通。“

周芳菲扑通跪下，鬓角渗出冷汗：“父兄日夜忧心王爷安危，听闻沧州遇袭，连夜调了三百轻骑。。。。。。“

“是六百。“宋凛突然轻笑，银箸尖戳破鹅脯沁出酱汁，“幽州到沧州快马两日脚程，你们倒是未卜先知。“

雕花窗忽被夜风吹开，案上烛火猛晃。周芳菲伏在地上的影子跟着扭曲，像条受惊的蛇。

等她再抬头时，屋里只剩残酒冷炙，屏风后传来哗啦水声——宋凛竟是要沐浴就寝了。

廊下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乱响。她盯着食盒里分毫未动的鹅脯，突然想起方才那将军离去的方向——分明是往马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