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妻为妃：不装了，摄政王每天都想求宠第195章 操心

深秋的夜风裹挟着桂香卷入寝殿，谢安然望着头顶檀木雕花的承尘，耳畔是铜漏滴答的声响。

剑梅端着红漆托盘进来时，正看见她将枕边银甲护腕攥得死紧。

"您又睡不着了？"剑梅将温好的安神茶搁在紫檀案上，鎏金烛台映着她眉间忧色，"自从跟着您从安云寨到摄政王府，如今又迁来这行宫，奴婢数着您合眼的时辰是越来越短。"她将云锦被角仔细掖好，指尖触到被褥下冰凉的绸衣，声音里掺了哽咽，"周家军三百弟兄的血仇，安云寨三千妇孺的生计，摄政王的托孤之诺，韩公子送来的密信。。。。。。姑娘如今都是侯爷了，何时能为自己活一回？"

谢安然侧过脸望着窗外疏影横斜的梅枝，月光在她眼尾折出细碎银芒："傻丫头，我何尝不是在为自己活？"她伸手将剑梅鬓边松脱的玉簪重新簪正，"当年若不是老寨主收留，你我早成了乱葬岗的枯骨。如今我既承了安云寨的恩，又接了周将军的虎符，自该护住该护的人。"

剑梅突然抓住她覆着薄茧的手："可您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前日云柔煮的长寿面。。。。。。"

"嘘——"谢安然竖起食指抵在她唇畔，腕间银铃轻响，"前日西戎细作混入行宫，云柔她们彻夜排查，哪来的余暇？"她笑着将剑梅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倒是你与周铁的婚事，不能再拖了。那日校场比试，他连中三箭红心，眼睛却总往观礼台瞟——我们剑梅姑娘当真是好眼光。"

"姑娘这是要赶我走？"剑梅猛地起身，案上茶盏被广袖带得叮当乱响，"当年在死人堆里，是您把我刨出来的！说好要看着姑娘凤冠霞帔。。。。。。"

"正是要你风风光光出嫁啊。"谢安然撑起身子，石榴红的中衣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箭疤，"周铁跟着我从潼关杀到玉门，最凶险那次，他替我挡了三刀。"她将剑梅颤抖的手按在心口，"把你们托付给可靠之人，才算全了我的心愿。"

更漏指向子时三刻，檐下铁马被风撞出清越声响。谢安然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剑梅慌忙去抚她单薄的脊背，触手皆是硌人的骨头。素绢帕子上绽开点点红梅，又被主人飞快团进掌心。

"让林云来一趟。"谢安然就着剑梅的手饮下半盏参茶，苍白的唇色染上些许生机，"北境粮草押运的路线。。。。。。"话音未落，外间忽然传来云柔刻意抬高的通传："侯爷，林副将求见。"

玄甲青年挟着夜露寒气踏入内室，肩头还落着未化的霜花。谢安然示意剑梅退下，待人走远方从枕下抽出血书："三日后丑时，带二十亲卫往西郊乱葬岗。"她将火折子凑近烛台，看着信纸蜷曲成灰，"记住，要穿韩家商队的服饰。"

林云瞳孔骤缩："您真要与他。。。。。。"

"嘘——"谢安然指尖轻点他腰间佩剑，"告诉云柔，明日宫宴的舞姬里混着西戎暗桩。"她忽然笑起来，眉眼弯成月牙，"听说摄政王府送来的合卺酒，是十八年的女儿红？"

五更梆子响时，谢安然已端坐在菱花镜前。剑梅捧着赤金蟒袍的手在发抖，却见她从容绾起青丝，珊瑚簪头垂下的流苏扫过那道横贯左颊的旧伤。晨光穿透茜纱窗，给银甲镀上血色，远处传来沉闷的晨钟。

"走吧。"谢安然抚过案头虎符，指尖在"周"字铭文上停留一瞬，"该去会会那些老狐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