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第一次
雪衣公子2025-05-23 11:141,482

寅时三刻的宫门在晨雾中次第洞开,谢安然踏着未干的夜露拾级而上。

银甲在宫灯下泛着冷光,左颊那道横贯眉骨的旧伤被珊瑚流苏遮去半截,却掩不住眼底淬火般的锋芒。

“镇北侯到——”

唱喏声穿透三重朱门,丹陛两侧的蟠龙柱似被惊动般震颤。

谢安然解下佩剑交予禁军时,鎏金铜盆里突然溅起血珠——之前斩杀北朝细作时,肩头未愈的箭伤又崩裂开来。

“侯爷当心。”玄色蟒袍掠过眼帘,宋凛执起素绢按在她渗血的肩甲,“这身银甲,可是本王命尚衣局连夜赶制的。”他指尖擦过护心镜上的云雷纹,暗红血迹在银甲上蜿蜒成符。

谢安然退后半步,流苏撞出细碎清响:“摄政王若当真念旧,今日朝会还请高抬贵手。”她抬眸望进那双深潭似的眼睛,雁门关外的烽火突然在眼底复燃。

那时他率玄甲军驰援,染血的披风裹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南朝需要活着的周逸。

“铛——”

景阳钟撞破暗涌,太后垂帘后传来环佩叮咚。

十一岁的天子端坐龙椅,绣金衮服下摆还沾着未拂净的糕屑。

“贤王谋逆案,着刑部复核完毕。”宋凛展开奏折的声音似冰刃破空,“四十七名涉案官员,秋后问斩。”他突然转身看向谢安然,“周将军以为如何?”

满殿抽气声中,谢安然抚过腰间虎符。昨日暗桩来报,这名单里大半是太后母族安插在户部的棋子。

她望见垂帘后猛然攥紧的鎏金护甲,忽然轻笑出声:“摄政王雷厉风行,只是。。。”银甲擦着青砖单膝跪地,“臣请将贤王府私兵兵编入玄甲军。”

朱笔在折子上悬了半晌,太后温软的嗓音裹着蜜毒:“到底是女儿家,镇北侯这般心慈。依哀家看。。。”

“陛下圣明!”蒋相突然出列,“臣有本奏!周家军既已归朝,按祖制当并入屯田卫。”他袖中露出半截密信,正是昨夜韩家商队截获的西戎密文,“听闻军中尚有十三义子未授官职,恐生变故啊。”

谢安然腕间银铃骤响。周银等人此刻应当带着血书潜入西郊乱葬岗,蒋家此刻发难。。。她突然瞥见宋凛袖口若隐若现的墨梅纹——那是安云寨联络的暗号。

“蒋大人可知这是什么?“虎符重重磕在龙纹砖上,谢安然拔下珊瑚簪划破掌心,“周家军十万英魂在此!“血珠顺着簪头滚落,在“周“字铭文上汇成溪流,“本候今日便请旨,周银等十三将各领五千精骑,直属玄甲军!”

“荒唐!“蒋相须发皆张,“女子掌兵已是破例,如今还要。。。呃!”寒光闪过,他官帽上的孔雀翎齐根而断。

谢安然反握滴血的簪子,流苏缠住他颤抖的喉结:“蒋相,要不要本候拿出些东西来?您与当年周家军案当真没有关系吗?”

垂帘后传来茶盏碎裂声。宋凛忽然抚掌大笑:“好个镇北侯!陛下,臣附议。“他指尖掠过谢安然染血的掌心,在虎符上按下血印,“至于婚事。。。”

“且慢!”太后猛地掀帘,九凤衔珠冠晃碎一地光影,“韩氏虽是皇商,终究是白衣。镇北侯的婚事,哀家觉得。。。”

“臣与韩章认识十年之久。“谢安转身看向殿外,晨光中隐约传来驼铃声响,“婚期就定在三月后北境雪化之时,届时请太后娘娘、皇上饮一杯本候的合卺酒。”

小皇帝突然伸手去够案上玉玺,稚嫩嗓音惊破死寂:“准奏!”他歪头看向谢安然,瞳仁清澈如鹿,“镇北候,朕觉得你与一位故人很像……”

退朝时细雨初歇,谢安然在白玉阶前踉跄半步。

宋凛虚扶的手悬在半空,转而将密信塞进她染血的掌心:“西郊埋着的可不是乱葬岗的死人。他压低声音,“韩家商队今晨截获的,是贤王与太后的血契。”

谢安然将密信凑近鼻尖,龙涎香混着铁锈味刺入肺腑。三个月足够她为周家军报血仇,只是。。。喉间腥甜翻涌,她借着理鬓的机会将血帕藏进袖中。

珊瑚簪突然断裂,流苏坠地时碎成殷红星辰。

“侯爷!”云柔捧着药盏追上来,却见她望着宫墙外的孤雁出神。

更漏声里,谢安然摩挲着虎符上干涸的血迹,忽然想起老寨主临终前的话:“凤凰浴火,终要焚尽羽翼才能重生。”

继续阅读:第197章 摄政王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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