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妻为妃：不装了，摄政王每天都想求宠第127章 第二次……

谢安然忽然停下脚步，月光将她耳畔的珍珠坠子映得发亮：“你敢不敢与我见蒋睿？“

韩章指节敲着湘妃竹折扇，望着廊下摇曳的灯笼道：“你今夜就要应下？“扇骨啪地合住时，惊飞了檐角栖着的夜枭。

“不答应。“谢安然转身时裙裾旋开涟漪，“不等那便宜父亲亲自带着蒋睿登门，我便不认这桩事。“她忽而轻笑，眼尾那颗朱砂痣在灯火里明灭，“听说蒋相爷也是力主剿灭安云寨的？“

韩章快走两步与她并肩，腰间的羊脂玉禁佩叮咚作响：“上月廷议，谢相可是连上三道折子要踏平山寨。如今为了你……。“他忽然压低声音，“当真能改弦更张？“

“顶多改成招安。“谢安然抚过廊柱上斑驳的刀痕，那是三年前刺客留下的，“他此刻怕是要喜得睡不着——丢了二十年的儿子找回来，还能白得五万精兵……“

檐角铜铃忽被夜风撞响，惊碎了未尽的话。韩章望着她绷紧的侧脸：“那可是连我父亲都忌惮的老狐狸。“他从袖中摸出块松烟墨把玩，“上月户部查漕运亏空，生生被他做成了工部修缮河堤的功劳。“

谢安然忽然伸手按住他腕子，指尖沾了未干的墨迹：“我偏要去会会那位蒋统领。”她转身疾走，灰色衣摆扫过青石阶上凝露的苍苔。

“哎！”韩章忙将墨锭塞回袖中，提着袍角追上去。银线绣的云纹在月光下明明灭灭，像极了那年上元节，他们翻墙去看灯会时沾了满身的烟火气。

“你倒是等等我——走那么快做什么？”

穿过月洞门时，谢安然忽然驻足。谢安然抬手扶了扶鬓边玉簪，白玉雕成的竹节簪头在夜色里泛着温润光泽。

韩章在她身后半步处停住，鼻尖几乎要触到那支晃动的簪尾——这不是去年春猎时他亲手猎的白狐换来的。

“你猜我那禁军统领哥哥会不会见到我就哭上一场？“谢安然忽然开口，嗓音里带着山间夜露般的凉意。

她目光落在十丈外灯火通明的花厅，雕花木格窗上投着数个人影，其中一道坐得笔直如松。

韩章望着她耳后碎发被夜风拂起，喉结动了动：“请吧。“他侧身让开路，腰间佩刀上的银铃铛发出细微响动，“方才踏进月洞门时，周铁那声'大当家的'怕是已经传到花厅了。“

檐角铜铃忽然叮铃作响，七八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没入竹林深处。周铁粗嘎的嗓门震得廊下垂纱乱晃：“姓蒋的！算你有本事，竟真请得动我们大当家！“他蒲扇似的大手拍在紫檀桌案上，震得茶盏跳起三寸高。

蒋睿霍然起身时带翻了锦凳。他今日特意穿了深青色云纹直裰，腰间玉带扣上镶着颗鸽血石，此刻在烛火下泛着暗红的光。

可当看清来人模样，他握在剑柄上的手骤然僵住——月光与烛火交织处，立着个清瘦身影。鸦青长衫外罩着银狐氅衣，腰间悬着柄三尺青锋，眉眼如画却透着冷意，竟比京中那些簪缨世家的公子还要矜贵三分。

“周寨主。“蒋睿喉头滚动两下，袖中拳头攥得发白。眼前人眉眼与祠堂里供奉的三叔年轻时的画像竟有七分相似，那上挑的眼尾，那抿成直线的薄唇。。。

谢安然径自在上首落座，氅衣扫过青砖时带起细碎雪粒——外头竟不知何时飘起了雪。

韩章抱臂倚在廊柱上，看着蒋睿额角渗出细汗。

“蒋统领。“谢安然屈指叩了叩案上玉佩，羊脂白玉雕着蟠龙纹，龙睛处两点朱砂红得刺目，“单凭这襁褓里的物件，就要我认作蒋家四公子。。。“她忽地轻笑，烛火在眼中跳成两点寒星，“未免太草率了些。“

蒋睿忽然单膝跪地。锦缎摩擦青砖发出刺耳声响，他仰头时脖颈青筋暴起：“请寨主屏退左右！“话音未落，周铁已经踹翻脚凳：“他奶奶的！当老子是聋子不成？小逸便是认祖归宗，老子照样是他周铁四哥！“

“四哥。“谢安然抬手止住暴跳如雷的汉子，指尖在氅衣银毛上轻轻一捻，“带弟兄们去后山温两坛竹叶青。“她目光扫过韩章时顿了顿，“你也去。“

待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蒋睿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绢帛。

烛火摇曳中，隐约可见“蒋氏族谱“四个篆字。“四弟，你本名蒋毅，生于永昌三年七月初七。“他声音发颤，指腹摩挲着绢帛上一处墨迹，“这是你满月时拓的足印。。。阿娘说，你左脚第二趾比常人短半寸。。。“

谢安然执盏的手蓦地一颤，碧绿茶汤泼在袖口，晕开深色水痕。她垂眸看着自己从鹿皮靴中露出的素白罗袜，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

“这些年阿娘日日抱着你的襁褓不肯撒手。。。“蒋睿忽然哽咽，一滴泪砸在青砖上，“上月太医说，她。。。她怕是熬不过三月了……“

寒风卷着雪粒子扑进花厅，谢安然起身时带起一阵冷香。

“送客。“清冷二字掷地有声。

这才第二次……

但的确有人与蒋睿说的这些可以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