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妻为妃：不装了，摄政王每天都想求宠第199章 尾声

尘埃落定。

春雨如丝，青石阶上洇开深色水痕。谢安然跪在青苔斑驳的墓碑前，玄色劲装被雨水浸透，脊背却挺得笔直。

碑上"周彦昌将军"几个阴刻大字被雨水冲刷得发亮，倒映着她鬓边垂落的几缕白发。

"义父。"她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冷硬的石面上，"二十万兄弟的英灵，今日终可归乡。"身后十三位黑衣青年齐刷刷跪下，铠甲相撞的金属声惊飞了松枝上的雀鸟。

第二叩时，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十二岁的自己蜷缩在尸堆里，是义父扒开冻硬的手臂将她拽出来，把最后半块面饼塞进她嘴里。那时义父鬓角还未染霜，掌心粗糙却温暖。

"阿逸没用，让您多等了四年。"第三叩带着颤音，她摸到腰间那枚龟裂的虎符。招安那日，御书房檀香缭绕，她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听封侯诏书，指甲生生掐进掌心。

山风卷着纸钱灰掠过墓碑，远处传来马匹不安的嘶鸣。谢安然起身时，瞥见松林深处一抹绛红官袍——是宋凛的亲卫。她嘴角勾起冷笑，将祭酒泼在地上，酒香混着泥土腥气漫开。

建康城十里红妆那日，谢安然正对着铜镜将长发束成男子发髻。窗外喜乐声越来越近，韩章倚着门框，玉冠上的东珠坠子晃得人眼花。

"他来了。"韩章忽然轻笑，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翡翠禁步，"你看，连抢婚都要讲究吉时。"

谢安然将匕首塞进鹿皮靴，抬头时撞见铜镜里韩章泛红的眼尾。

四年前他们联手布局时，这位风流倜傥的韩公子曾说："待尘埃落定，我定要八抬大轿娶你过门。"如今红烛高烧，他却亲手掀开了戏台幕布。

"对不住。"她系紧披风，听见前院传来兵刃出鞘的铮鸣。

韩章突然抓住她手腕，温热的泪砸在她手背："让他往闽南寻。你娘留下的老宅。。。院中那株凤凰木，今年花开得甚好。"

子时的更鼓响起时，宋凛踹开新房的门。龙凤喜烛燃到根部，蜡泪在案几上凝成血红的珊瑚。他扯下满地狼藉中的嫁衣，在袖口摸到暗袋里干枯的凤凰花瓣。

三个月后，闽南潮湿的海风裹着咸腥扑面而来。谢安然赤脚踩在沙滩上，看潮水漫过脚踝。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她故意将绣鞋踢进浪花里。

"侯爷好雅兴。"宋凛的声音裹着怒意，玄色大氅下摆沾满泥浆。谢安然转身时，见他下颌新添了道刀疤，想来是翻越武夷山时被树枝划的。

"摄政王说过，谁寻到便嫁谁。"她晃了晃手中的贝壳，海水从指缝滴落，"不过先说好，聘礼得要南海明珠十斛。。。"

话音未落便被扯进带着松烟墨气息的怀抱。宋凛的吻落在她发间时，远处渔船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撒了一把星子在海面。

"剑梅说你想要男孩？"他突然闷笑，指腹擦过她腕间旧疤，"我倒盼着是个女儿，最好眼睛像你。。。"

"像我才不好。"谢安然戳他心口，"当年是谁说我这双眼看人时像淬了毒的匕首？"

潮声渐响，宋凛忽然打横抱起她往岸上走："回老宅。你义父留下的兵法要义，该传给咱们孩儿了。"谢安然揪住他衣襟正要反驳，却见凤凰木如火如荼的花影里，十三位义子正在檐下憋笑——得，这山头怕是早被叛徒们卖了。

海浪卷走零落的凤凰花，檐角铜铃叮咚。宋凛摸出怀中焐了半月的和离书，想了想，扬手扔进煮茶的红泥小炉。火舌窜起时，他低头吻住怀中装睡的姑娘，心想待会得让暗卫把武夷山到闽南的路再修宽些——韩章那厮，保不齐哪天就带着南海明珠来串门了。